存异心。”夜利背手走到儿子面前。“他也只能为臣。”
“有些人,本身就注定了命运。你我莱斯赫特百年大族,生来便万众瞩目,就算再落后势弱,也要被记于史书之中,供他人评审。”
夜利看着夜昂抬起头,伸手想要轻抚他额前的刘海,却又默默抽回手去。
“而对克利多茨而言,他是经我族一手提拔的,为臣为友,却永远只能处于幕后。”
“这些,你可明白?”
“既然如此,我就把这个选择的机会留给维亚。”夜昂一掌拍在写字台上,桌上的玻璃杯随着力道不断振动。“让他来决定维恩是去是留。”
“如果其中维恩有意阻挠。我便将他彻底抹杀。”
公爵笑道。“只怕是做不到彻底抹杀啊。”
“你想想看。”夜利重新坐回皮椅上摊手对向儿子。“维恩不过区区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又能有怎样的军功才得以坐上中将的位置成为赛卡的身边人?”
“明里他功绩并不突出。但是暗里,他能屡建奇功。”夜利摆手让夜昂上前。“对别人来说,他也许确实立场不定,两面三刀,但对于为君者来说,他是为臣者中最好的暗棋。”
“有时,留在黑暗里的影子越深,更能看见光明。”
“既已身在黑暗,就应该知道自己的本分。”夜昂反驳道。“如此两边游走,又是为何?”
“为了。”夜利低着头,许久才吐出后面两个字。“保命。”
夜昂的眼中划过一丝惊异。
“刚刚说过。”夜利再次朝他招招手,见他终于走到自己面前,抬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
“维恩本身并没有自保的能力,维西更是因避嫌根本不敢与他联系,就连维亚留下来的消息,都是维恩自己主动来确认的。”
“若没有我这边为他庇佑,他掌握首相这么多秘密,你认为赛卡能容他到何时?”
“这么说。”夜昂反手抓住父亲的臂弯。“维恩与您联系的事,赛卡早已知情?”
“不错。”夜利点点头。“只是不知道,维恩是用什么说服了他,竟能不间断的与我联系,还能将赛卡的信息传送于我。”
“情报交易。”夜昂想起之前在上战术课程时老师曾经提过的类型,推开父亲抓在肩膀的手。“这也是一种保命的手段。”
“这种人,虽说可怜,却也可憎。”夜昂说道。
夜利偏过头,看向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空。“是啊。”
“谁又不是呢?”
克利多茨子爵的次子留宿于科鼎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媒体和各官员的耳朵里。
次日一早赛卡刚从睡梦中醒来,只听见首相府门前传出一阵喧杂的人声。
管家见首相醒来,匆匆跑来床前向他屈身行礼。
“老爷,今日门口有一批记者来访,说是想请问您如何看待昨日贵族见面会的事。”
“昨日?”赛卡闭眼思量着。昨晚正凌晨时,他已从维恩传来的信息中得知一二。
“不就是莱斯赫特与克利多茨的俩小子们一见如故,所以留宿几天吗?”
“克利多茨的正牌继承人还在我手上呢。”赛卡嗤笑着瞥了一眼窗外喧闹的人头。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确实如此,可媒体之所以会如此做文章,是因另一条变动。”
管家轻叹口气,赛卡皱眉压低了声音。“说。”
“是。”管家附身对首相低下头。“就在昨天晚上,伯爵的女儿在网上向小公爵当众示爱,说是一见钟情,望与他再见。”
“之前维恩少爷想与伯爵小姐联姻,是您在其中与索菲希勒交涉的,本来已经是木已成舟了。只是婚约的事刚刚有眉目,还没来得及公开。如今却出现这一插曲。”
“克利多茨那边有什么反应,索菲希勒那边又有何应对?”赛卡沉声问道。
管家的声音逐渐打颤。“没有。唯有维恩少爷表态说,静观其变。”
“好个静观其变。”赛卡气极的一笑。“去请他过来。”
“我要听听他怎么解释。”
“是。”管家匆匆退出房门,几个女仆走进来替他洗漱更衣。
赛卡站到全身镜前看着自己。
自二十岁起坐上首相的位置,到如今也将近十个年头了,距德兰卡一战后,便再无有过大战,而他也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领变成了这坐守宫中被琐事缠身的独行者,就连国王也因不能参与政务而渐渐疏远于他。
说起来,如今这孤家寡人的局面还是他一手促成的。
赛卡盯着镜子里白发红眸的男人,长长一叹。
一个小时后,一个男孩从首相府的后门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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