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论如何生老病死,张家的人口从来都是十一人。
…………
仆人采买归来。
踏入张府侧门前的一霎,忽觉肩上一重,好似有人伸手搭在了肩上,可左右一瞧根本没人,要在别处,他该疑心有鬼了。
可真是天牢坊张家!青天白日的哪儿有鬼魅敢在张府作祟?
仆人只以为是操劳过度叫身体出了毛病,寻思着发了月俸后,找个大夫调理调理,实在不行,就去拜鬼医娘娘,听说那位娘子看病还不要钱哩。
活动活动肩颈,跨过了贴着神荼郁垒的院门,才进院子,有清风吹起,肩上沉滞一下子消失不见。
乖乖。
还没去拜便治好了病。
竟这般灵验?
……
檐上风铃微响。
张家相公抱着幼子正在见客。
孩子顽皮,老是去拽父亲的胡须,疼得张相公龇牙咧嘴,打也不舍得打,丢也不舍得丢,没好气训斥:
“浑小子,我是你爹!”
张家不愧是善根良苗,那孩子不满周岁,已能拍着小手,口齿清晰地学舌:
“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张相公无可奈何。
“这辈子我是你爹,上辈子你是我爹。”
“我的活祖宗!”
……
枝头梅雨飘落。
一对年轻眷侣正在嬉戏。
玩乐累了,卧倒树下。
女子特意穿了一身男装,玩笑着招手:
“娘子快快过来,为夫来与你画眉。”
男子似叹似笑,将女子轻轻拢进怀里,由着她掩嘴偷笑后,掂着男子的脸,拿出眉笔细细勾画。
梅花落满鬓间。
……
床头珠帘轻动。
祖母病卧榻上,孙儿把她搀扶坐起,端来药碗,用汤勺舀起,仔细吹凉了,小心喂药。
才送了几勺。
老人便剧烈咳嗽起来,咳出浓痰、喷出汤药脏了一脸,孙儿不顾身上沾染的污秽,忙用袖子给老人细细擦拭干净,又轻轻抚背等她咳嗽平息。
正要去端药碗。
祖母枯瘦的手忽然攥住了他。
“我活不了啦,让我死,快让我死吧。”
孙儿眼眶一红,语中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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