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在千代子的房间只停留了片刻便起身告辞,尽管礼查饭店内外遍布他的眼线,但他还是不愿落下任何,可能被有心人利用的口实。
与此同时,石川孝雄的套房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石川孝雄此刻正慵懒地躺在榻上,头枕着川岛芳子的双腿,闭目养神。
川岛芳子虽然换了一身较为宽松的丝质便装,但还是一副男子的妆容。她轻柔地为石川孝雄按压着太阳穴,动作娴熟而温柔,思绪却已飘向远方。
她十七岁,被日本养父……便剪去长发,开始以男装示人。除非是一些特殊的场合或是执行某些需要利用女性身份的特殊任务,她很少再穿女装。
即便执行色诱任务,她也并非依靠美色主动迎合,而是倚仗自己“大清格格”的身份,以及利益进行捆绑。
她与石川孝雄的相识,要追溯到十年前。
那时在伪满洲国失势的她,被关东军高层软禁并遣返日本,她是在一场酒会上结识了石川孝雄。
正是她时而男装英气逼人,时而女装妩媚动人,这种独特的性别反差,引起了石川孝雄的兴趣。
那时的相遇,对她而言,不过是维系人脉的寻常一环,一段各取所需的露水情缘。
后来,她设法秘密潜回天津,以经营东兴楼饭庄为掩护。
凭借肃亲王之女的身份,在当地日本驻屯军的默许乃至扶持下,她成功笼络、策反了不少摇摆不定的军官与政客,重新在华北站稳了脚跟。
七七事变后,石川孝雄作为石川家的代表,被派往华北经营棉花和钢铁贸易。
彼时的川岛芳子虽已年过三十,但多年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深谙如何运用自己的魅力与手腕。
两人很快便在天津重逢,并且旧情复燃。
川岛芳子内心无比清楚,在日本军方眼中,她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工具。
特别是近两年,随着华北方面军逐渐建立起完善的殖民统治,她这种不受控的棋子愈发失去价值。
日本军方对她不再提供任何实质性的支持,无兵无权的她,只能依靠情报买卖、牵线搭桥来维持着表面的风光和存在感。
如今,年近四十的她,如同开到荼蘼的花,手中的筹码所剩无几。
而从小就被植入骨髓的“复辟大清”的执念,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愈发遥不可及,如同镜花水月。
眼下,通过石川商行获取关东军急需的药品,是她重返东北政治舞台的绝佳机会,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握住。
想到这里,她按压的手指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唔……”假寐中的石川孝雄微微蹙眉,缓缓睁开眼。
他并非庸碌之辈,敏锐地捕捉到了川岛芳子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阴郁与狠厉,平静地问道:“在想什么呢?芳子。”
川岛芳子瞬间收回心神,轻叹一声:“孝雄君,如今的我,早已不复当年容颜,更是势单力薄。除了你,真不知还能依靠谁了。”
她微微垂下头,显得脆弱而无助,“我只是有些害怕,这次药品的事情,万一被拒绝,我恐怕就再也回不去满洲了。那样,我真是……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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