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粗瓷杯,轻轻转了两圈,“你新开拓的这条走私路子不一样,人家有宪兵司令部的特别通行证和卡车,有能力直接把大宗物资送出上海。
这样省了我们不少事,我们就没必要参与了,让我们的下一个节点,四爷的同志直接对接,才是最合适的。”
“所以上级让我们不用管,大概率是已经安排了四爷的人,出面直接和余海仓谈交易了。”张书明总结道,目光沉稳地看向李海波。
李海波愣了愣,随即有些懊恼地咂了咂嘴,“啊!四爷直接交易啊?那我以后想黑吃黑岂不是没机会了吗?”
“什么?黑吃黑?”张书明手中的粗瓷杯险些滑落。
李海波惊觉自己失言,尴尬地笑笑,“咳,这不还在盘算嘛。
我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先派生面孔去交易,等几次交易过后,余海仓尝到甜头,赚到了钱,把他喂得肥肥的。
我就瞅准时机黑吃黑抢他一票。
他丢了货根本不敢跟小鬼子说,不然会掉脑袋的,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拿自己刚赚的钱去赔给鬼子。
等他掏空家底补上窟窿,走私的生意还得继续做,我们就又安排新的同志去找他交易。
如此往复,岂不是利益最大化?”
张书明听罢,扶着桌沿笑得直不起腰,“什么黑吃黑?我劝你还是做个人吧!”
他抹了把笑出的眼泪,“你就不怕抢完这一票,余海仓成了惊弓之鸟?
到时候他铁了心不和陌生人打交道,咱们上哪儿再找这么稳定又安全的进货路子?”
他探身拍了拍李海波的手背,“至于那些蝇头小利,就让他赚去。
对于我们来说,能够维持一条稳定又高效的进货渠道比什么都重要!”
李海波撇着嘴,“那好吧!便宜这小子了,狗日的,注定了该他发财!”
张书明又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狡黠,“你得这么想,他能把货卖给我们,就是在为抗战作贡献。
赚点钱,应该的!”
“不行!”李海波突然一拍桌子,“太便宜他了!老子为了促成这事,到现在饭都没吃。
老子现在就去松鹤楼找他请客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旋风般卷出店门,暮色里张书明看着手上的半块窝窝头,顿时感觉他不香了。
暮色将松鹤楼的招牌染成铁锈色,大堂里蒸腾的热气裹着糖醋排骨的甜香,跑堂伙计端着托盘穿梭如织,吆喝声与碗筷碰撞声此起彼伏。
特么的,生意真好!李海波迈着八字步嚣张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被老板余大贵瞅见了,赶忙赔着笑迎上去,“哎呦!李队长,又来找海仓吗?”
李海波眯起眼,顺着楼梯往上望。二楼包厢的窗棂漏出暖黄光晕,隐约传来碰杯声与吆喝声。
“余队长又在请客喝酒啊?”
“是,还是宪兵司令部的那些同僚!”余大贵下意识搓着围裙,尴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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