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心中暗自腹诽:不用说了,这一定是山寨的。
人家松鹤楼的招牌可是苏州菜,什么时候成了本帮菜的旗号?
还敢大言不惭说是最正宗,敢情沪上还有其他松鹤楼不成?
几人正谈笑间,酒楼蒸腾的菜香裹挟着陈年黄酒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
暮色里,松鹤楼朱漆门楣上的鎏金匾额在灯笼光晕下泛着暖意,檐角铜铃被晚风拨得叮咚作响。
胖胖的老板余大贵撩起月白绸衫下摆疾步而出,额角细密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襟,将绸衫浸出深浅不一的云纹,活像尊泛着油光的弥勒佛。
“哎哟喂!这就是涉谷太君和李长官吧?”余大贵双掌如蒲扇般合握,小眼睛笑成两道细缝,脸颊赘肉堆成层层褶皱,几乎将瞳孔都挤成了针尖大小,“犬子总念叨各位风采,今儿可把贵人盼来了!快请快请!”
李海波打量着眼前这对活像双胞胎的父子——同样圆润的脸庞泛着油光,连笑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如出一辙。若真要分辨,不过是余大贵头顶发量稀疏些,皮肤比余海仓还白净,且少了那副金丝眼镜的遮掩,倒显得眼神更加精明世故。
“幸会幸会,余老板这店看着不起眼,倒也是成名已久哇!”李海波上前半步,拱了拱手道,“都说余老板的本帮菜正宗,早就想来尝尝了,今日总算有机会一饱口福了!”
余大贵夸张地后仰大笑,三层下巴随着笑声颤出波浪,“您放心!后厨掌勺的都是我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个个在灶台前练了十几年的硬功夫!
就说那道响油鳝糊,现杀的太湖鳝鱼,热油淋上去滋啦作响,香气能飘出三条街!
油爆虾更是一绝,虾仁弹牙,酱汁浓稠,连日本驻军司令都专程来订过呢!”
说罢侧身引路,绸缎长衫下摆扫过门槛,踩着木制楼梯直奔楼上雅间。
一行人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到二楼,只见松鹤楼里生意非常火爆,楼上楼下座无虚席。
余大贵伸手推开槅扇,灯光照亮整间雅间,湘妃竹帘后隐约可见一幅《姑苏繁华图》,墙角铜炉里正煨着沉香,青烟袅袅升腾。
“几位请入席!”余大贵亲泡了一壶杯碧螺春,给几人斟上。
涉谷曹找摘下白手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正寒暄间,门帘轻挑,四名小厮鱼贯而入,每人手中描金食盒里都腾起袅袅热气。
最前方的小厮掀开盒盖,“刺啦——”一声爆响,滚油浇在鳝糊上的焦香瞬间炸开,余大贵立刻赔笑着介绍:“几位长官您听这声儿!
这响油鳝糊得用现杀的太湖鳝鱼,油温要掐准,蒜末白胡椒往上一撒,香气能勾得十里八乡的馋虫都爬出来!”
话音未落,第二道油爆虾已摆上餐桌。殷红的虾壳裹着琥珀色糖汁,在宫灯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醋香混着酱香扑面而来。
涉谷太君的军刀在膝头轻轻叩击,喉结不住滚动。
紧接着两盆沉甸甸的砂锅被稳稳放下,揭开陶盖时白雾升腾,腌笃鲜乳白的汤汁里,春笋嫩尖顶着咸肉与鲜肉的油花浮浮沉沉,鲜香味直往人鼻腔里钻。
“这全家福可是费了大功夫!”余大贵用银勺搅开表面金黄的蛋饺,露出底下粉白的鱼圆、弹牙的肉皮和油亮的爆鱼,“足足八种鲜味吊的高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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