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瓦希里城邦,如今已沦为葡萄牙人在东非海岸最重要的据点之一,控制着黄金、象牙和奴隶贸易的命脉。
“传令!落半帆!水师战船前出!武装商船跟进!保持警戒队形!炮门开启!”陈沧的声音吼得嘶哑,船队的气氛瞬间绷紧,刚刚经历过霍尔木兹海战的将士们,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冰冷的战意和对财富的渴望。
“定海”号庞大的身躯缓缓靠近基尔瓦港,港口内,除了几艘阿拉伯三角帆船和本地独木舟,还停泊着两艘佛郎机卡拉维尔战舰,岸上,佛郎机堡垒的炮口随着魏军舰队的移动而缓缓调整着方向,一些皮肤黝黑、只围裹着简单布片的本地居民和穿着长袍的阿拉伯商人,聚集在码头或远处的棕榈树下,用复杂而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这支突如其来的庞大舰队。
就在船队即将进入港口外锚地时,一艘悬挂着葡萄牙旗帜的小艇从堡垒方向驶来,艇上一名军官挥舞着白旗,用生硬的阿拉伯语夹杂着葡萄牙语高声喊话:“停船!表明身份!基尔瓦乃葡萄牙王国保护地!未经许可,任何武装船只不得入港!”
陈沧看向杨哲。杨哲微微摇头,示意不必理会。船队依旧保持着压迫性的阵型,缓缓驶入港口,在距离佛郎机堡垒炮台最大射程边缘下锚,沉重的铁锚带着巨大的轰鸣沉入清澈的海水。
“参议大人,是打还是谈?”陈沧低声问道,手按在刀柄上。
“打?为何要打?”杨哲的目光扫过岸上那座佛郎机堡垒,又扫过城镇中心那些明显属于阿拉伯商人的华丽宅邸和清真寺的尖塔,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算计,“佛郎机人是狼,盘踞在此,强征重税,垄断贸易,视此地酋长与商人为羔羊;阿拉伯商人则是毒蛇,暗中操控,囤积居奇,同样视本地土民为草芥,而我们...”
他顿了顿:“是更强大的掠食者,也是他们摆脱枷锁的‘希望’,堡垒的炮口对着我们,堡垒里的眼睛盯着我们,城镇里的耳朵竖着听我们的动静,这,就是机会。”
他转头对通译吩咐:“派人上岸,以海外都督府参赞杨哲的名义,正式拜会基尔瓦的苏丹(酋长)和本城最有威望的阿拉伯商会长老,告诉他们,大魏特使携和平与贸易而来,愿与基尔瓦真正的朋友,共商互利之道。至于佛郎机人...不必理会。”
通译领命而去,很快,一艘小艇载着使者靠上了码头。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一个时辰,岸上便有了动静。一队身着鲜艳服饰、手持长矛的本地武士护卫着一顶装饰着彩色羽毛的肩舆,沿着通往码头的道路行来,肩舆旁,还有几位身着考究阿拉伯长袍、头戴白巾、神情严肃的长者步行跟随,而佛郎机堡垒的方向,几个军官模样的人站在垛口后,用千里镜死死盯着这边,脸色阴沉。
使者返回“定海”号,低声回报:“参议大人,基尔瓦苏丹阿里·本·哈桑和商会长老哈吉·奥马尔,同意在苏丹王宫会晤。”
“很好,”杨哲微微颔首,对陈沧道:“准备舷梯。带一队亲卫,随我下船。”
“末将领命!”
沉重的舷梯放下,杨哲率先迈步,踏上基尔瓦灼热而坚实的土地,陈沧带着二十名盔甲鲜明、眼神锐利的亲卫紧随其后。
苏丹的王宫位于城镇中心,是一座融合了阿拉伯与非洲本土风格的庞大建筑群,由珊瑚岩砌筑,雕刻着繁复的几何花纹,会晤在王宫一处通风良好的巨大厅堂进行,基尔瓦苏丹阿里·本·哈桑是一位年约五旬、肤色黝黑、头戴金冠、身着华丽丝绸长袍的长者,眼神中带着长期受制于人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商会长老哈吉·奥马尔则是一位精瘦的阿拉伯老人,眼神锐利如鹰,透着商人的精明与老辣,几位本地部落酋长和阿拉伯大商人分坐两侧。
佛郎机驻基尔瓦指挥官,佩德罗·阿尔瓦雷斯上尉,竟然也带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不请自来,坐在了苏丹下首的位置,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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