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无奈的话,添了几分轻松。
“这竖子。”
李世民指尖轻叩御案,嘴角却藏着一丝笑意,轻哼道。
“好好的放榜日,被他搅得满长安都议论拜师的热闹,倒让诸位卿家看了笑话。”
话音刚落,他又叹了口气,语气里的欣慰却藏不住。
“朕当初让他去做太子的老师,原是想着他年纪轻,能陪着太子多些活泛气,别总被那些老儒的规矩束缚得太死,算是半带玩笑地给太子找个‘玩伴’,可谁能想到,这竖子竟真有几分教书的本事,三个弟子只跟着他学了区区一个月,便全中了科举,还出了个明经榜魁!”
在场的臣子们哪里听不出陛下的心思。
这哪里是责怪,分明是借着“抱怨”,在炫耀自己选人的眼光。
那语气里的“你们看,朕给太子挑的老师,连教徒弟都这么厉害”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杜如晦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躬身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温县子不仅自身才华出众,更懂因材施教,短短一月便能教出明经榜魁与明算科前三,足见陛下识人善任,为太子寻得良师,也为我大唐寻得栋梁之材!”
话音未落,房玄龄、萧瑀、宇文士及等人纷纷上前附和。
“杜侍中所言极是!温县子少年有为,教学又有巧法,此乃太子之幸,亦是大唐之幸!”
“明经科虽不比进士科显耀,却也需对经义有通透理解,吴生能得榜魁,足见温县子教导之深,陛下慧眼识珠啊!”
李靖也笑着说道。
“温县子教徒弟有这般成效,是个全才,陛下没看错人。”
李世民摆了摆手,故意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笑道。
“诸位卿家也不必夸他,不过是教出个明经榜魁罢了,又不是进士科的状元或秀才科的榜魁,算不得什么大事。”
话锋一转,他的语气却沉了几分,目光扫过在场的臣子。
“不过话说回来,今年的进士科,倒是真没一个能入朕眼的,弘文馆的学士、国子监的博士,教了那么多年书,培养出来的学子,竟还不如温禾一个孩童教一个月的弟子有见地,满篇都是‘独尊儒术’‘天人感应’的陈词滥调,连半点贴合民生、关乎实务的见解都没有,这样的进士,取来何用?”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群臣心里都清楚,陛下这是借着温禾弟子的出色,敲打弘文馆与国子监,更是对如今科举重经义轻实务的风气不满。
之前早朝时,李世民便因进士科答卷太过空泛发过怒,甚至提过要“废除进士科”,后来被魏征等人劝住才作罢,如今看来,陛下心里的火气还没消。
李世民见众人沉默,也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
“罢了罢了,朕也知道,想要寻得诸位卿家这般能定国安邦的国之栋梁,本就不易,但科举取士,贵在‘得人’,若是取来的都是只会空谈经义的书生,倒不如宁缺毋滥,今年的进士科考生,便全部罢黜吧,让他们回去再好好学学,什么是真正的‘学以致用’。”
“臣遵旨。”
吏部尚书高士廉上前一步,躬身领旨。他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陛下终究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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