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的脸庞照得半明半暗,那双眼眸深处,却燃烧着幽光。
“父皇,您莫要忘了,”赵凌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敲在寂静的殿中,“阿提拉,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匈奴屠耆王。他是朕亲手埋进冒顿身边的一颗钉子,一枚棋子。”
嬴政捻着胡须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当然没有忘,上次阿提拉出使大秦,赵凌就已经布局,而且此事,赵凌已经跟嬴政说过了。
事实上,这套渗透、分化、从内部瓦解对手的策略,本就是帝王心术的经典篇章,嬴政自己也曾娴熟运用。
只是,棋子一旦被赋予一定的自主权,放入复杂的棋局,尤其是匈奴王庭那种地方,往往存在变数。
特别是他成已经成草原各部新的统领者。
但赵凌此刻的语气和神情……
嬴政抬起眼,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儿子。不是以父亲看儿子的眼光,而是以一位老谋深算的政治家,审视另一位可能青出于蓝的操盘手。
他看到赵凌脸上那绝非侥幸的笃定。
沉默,在父子间持续了几个呼吸。
忽然,嬴政像是想通了某个关键环节,眼中精光暴涨,随即,一阵压抑了许久的笑声,从他胸腔中涌出。
“哈哈哈……彩!大彩!”
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震得灯焰都摇曳了几下。
有些话,已无需多言。
嬴政瞬间想通了多种可能。
阿提拉来咸阳,或许并非自主选择,而是棋局发展到此的必然一步,是赵凌整个北方战略中,早已预设好的环节。
阿提拉同样是被大势所裹挟!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巩固势力,而是向赵凌表达他的忠心。
当狗便要有当狗的觉悟!
赵凌对其可以说是生杀夺予皆在一念之间。
冒顿死于阿提拉的毒杀,说难听点,阿提拉已经有把柄在赵凌手中。
更何况现在匈奴各部之间乱战一年之后,实力更不如从前,他们拿什么跟大秦抗衡?
笑声渐歇,嬴政望向北方,目光似乎穿透了宫殿的墙壁,看到了那片风雪弥漫的草原。
良久,他才带着一丝复杂的语气感叹道:“他若真是个识时务、知进退的聪明人,懂得顺势而为,甘心做一枚有用的棋子……倒也好办。”
这句话意味深长。
好办,意味着可控,意味着可以利用其稳定北方局势,以相对较小的代价实现羁縻乃至逐步同化的目标。
赵凌听到嬴政的话,他嘴角那抹的笑意再次浮现。
“他是个聪明人!”赵凌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寒意,“否则也送不走冒顿,更不可能这么快领导匈奴各部。”
“但他也是一个能毫不犹豫毒杀待其不薄的主君、以此换取新主子承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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