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冯瑜的称呼:“冯先生请继续。”
冯瑜连忙拱手:“盖先生折煞晚辈了。陛下为晚辈取字文长,先生直呼晚辈的表字即可。”
“字?”盖邱略显疑惑,但很快便领会了其中的含义,“文长请继续说。”
冯瑜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方才所说的那些道,都非真实世界的本体。譬如学游泳,前人总结的方法要领,这是可道;但真正学会游泳时,那种身体与水之间的默契,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才是非常道。”
他举了个更生动的例子:“再比如,一个将军熟读兵书,满腹韬略,上了战场却屡战屡败。”
“另一个将军从未学过兵法,却能百战百胜。你若问他取胜之道,他或许说不清楚,或者说出来的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前者掌握的是可道之道,后者领悟的却是不可道之道。”
盖邱深吸一口气,难掩心中的震撼。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儒家出身的年轻官员,竟能将《道德经》的精髓理解得如此透彻。
“文长大才!老朽佩服!”盖邱由衷赞叹,“能在这短短数语中洞悉道之真谛,实在难得。”
判断一个人的学识深浅,往往不需要长篇大论的交流。
有时候,寥寥数语就足以见其功底。
冯瑜却谦逊地摇头:“这都是陛下教导有方。若非时常聆听陛下教诲,晚辈也难以有此领悟。”
“这是陛下所言?”盖邱双目圆睁,难以置信。
他虽知当今天子雄才大略,却没想到对道家思想也有如此精深的造诣。
冯瑜点头确认:“在三川郡时,晚辈常伴陛下左右。陛下曾对《道德经》作注,晚辈有幸拜读,受益匪浅。”
舱内一时陷入沉默。
盖邱抚须沉思,心中波澜起伏。
他原本以为赵凌推行休养生息之策,只是暗合道家思想,却不料皇帝竟然亲自为《道德经》作注。
他早就听说皇帝注释过《尚书》、《论语》等儒家经典,本以为皇帝更偏重儒学,如今看来,这位年轻君主的学问远比他想象的要渊博得多。
窗外,江水拍打着船身,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夕阳的余晖透过舷窗,在舱内洒下一片金黄。
“文长可知。”盖邱打破沉默,“陛下对'无为而治'又是如何理解?”
冯瑜沉吟片刻,答道:“陛下曾说,无为并非什么都不做,而是顺势而为。”
“就像熟练的船夫行船,不是不用力划桨,而是懂得借助水流和风力。\"
他站起身,走到舷窗前,指着外面的江面:“你看这南海,潮起潮落自有其规律。聪明的渔夫不会逆流而行,而是顺势下网。治国也是如此,要顺应民心,顺应时势。”
盖邱若有所思:“所以陛下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正是顺应了经过长期战乱后,百姓渴望安定的民心?”
“正是。”冯瑜转身,目光炯炯,“但陛下也说过,无为之中要有“有为”。”
“就像现在我们乘坐的这些新式战船,就是“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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