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形,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出血口子。见到有人经过,她浑浊的眼珠动了动,伸出枯柴般的手,声音气若游丝:“行行好……给点……给孩子一口!”
松风心生怜悯,下意识便要伸手去取随身带的干粮水囊。
齐云却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妇人怀中的襁褓上。
那襁褓裹得严实,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妇人见齐云目光,浑身猛地一颤,将襁褓抱得更紧,几乎要勒进自己干瘪的胸膛里,眼神里骤然迸发出一种混合着极度恐惧和疯狂的光芒,尖声道:“别抢我的孩儿!别抢!他只是睡了!睡了!”
松风此时也察觉不对,凝神望去,只见那襁褓缝隙中,隐约露出一角毫无血色的青灰皮肤,哪有半分活气?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他踉跄退后一步,脸色惨白如纸。
齐云沉默地看着那已然癫狂的妇人,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
他未发一言,从松风手中拿过水囊和一小块面饼,轻轻放在妇人面前的地上,然后转身,继续前行。
松风深吸几口冰冷的空气,强压下胸腔间的翻涌,快步跟上。
再看这荒芜天地,只觉得每一缕风都带着冤魂的哭嚎。
又行数里,官道拐入一片地势略高的干涸河谷。
两侧土壁陡峭,风吹过,呜呜作响。
突然,前方土坡后窸窸窣窣站起十几条人影,摇摇晃晃地堵住了去路。
这些人同样面黄肌瘦,衣衫破烂,与沿途所见流民无异。
但他们眼中没有那种死寂的麻木,反而闪烁着一股饿狼般的绿光,死死盯住了齐云二人,尤其是齐云背上那柄以布裹缠的长剑和松风背着的行囊。
为首的是个高瘦汉子,颧骨突出,眼珠浑浊却透着凶悍,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两位道长,身上可有吃的?借兄弟们点儿,活条命。”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十几人已默契地散开,呈半包围之势缓缓逼近,手中虽无像样兵刃,但紧握的粗木棍和削尖的竹竿,在此时此地,也足以杀人。
松风目光扫过这伙人,他们的饥饿是真的,但那凶戾之气,却非一日养成心中一紧。
而更为心惊的是,这伙人一个个目赤发焦,牙缝豁大,和书籍之中所记载的食人者一般无二!
其当即低声对齐云道:“道长小心,是‘吃路’的!”
这是雍州大旱后冒出来的黑话,意指这些盘踞要道、将过往之人,当做两脚羊吃食,故称“吃路”。
他淡然开口,声音平稳无波:“没有吃的。让路。”
那高瘦汉子闻言,脸上那点伪装的可怜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狰狞笑容:“没有?咋没有,我看你这道士,细皮嫩肉,倒是香的紧啊!”
他猛一挥手:“动手!剁翻了拖去后坡!”
十几条饿狼顿时嚎叫着扑了上来,木棍竹竿没头没脑地砸下,目标直指齐云和松风的要害。
他们动作因饥饿而略显虚浮,但那股子亡命之徒的狠劲却丝毫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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