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一片愁云惨雾,生灵涂炭。
方才那陈锋也在场中,他脸色沉重,面对跪地哀求的多亲,几次张口欲言,最终却只是别过脸去,拳头紧握。
这幅乱世群像,如同一根根冰冷的针,刺入观者眼中。
松风老道身躯微颤,面露极大的悲悯与不忍,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齐云,声音带着一丝迷茫与颤音。
“齐…齐道长…我辈修道之人,常言慈悲为怀,超度亡灵…可面对这般…这般活生生的人间惨剧,官府作祟,黎民倒悬…我们…又当如何?又能如何?”
他像是在问齐云,又像是在叩问自己的道心,喃喃自语:“朝廷若不如此征粮征兵,无粮无兵,前线溃败,北陈铁骑南下,届时便是国破家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或许…或许能救更多人?可…可眼下这般行径,与强盗何异?
逼得百姓家破人亡,这…这难道就是对的了?
这一国之大义,与一家一民之存亡,孰轻孰孰重?”
老道的语气充满了矛盾与痛苦,这个问题深深困扰着他。
齐云沉默地注视着山下惨状,目光深邃如寒潭。
山下百姓的哀嚎与兵士的呵斥声随风隐约传来。
他在路上对此也是在不断的思考着,直到此刻,也终于有了答案。
齐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冷彻骨髓的寒意。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
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
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而天下治矣。”
他顿了顿,继续道,语气渐锐:“国家之存在,本源在于护卫生民,使之安居乐业。
百姓平日缴纳赋税,供养朝廷军队,其钱粮之中,便已包含了这‘护卫’之资!
民众之义务早已尽到。而为官者,太平时日,贪墨横行,收刮民脂民膏以自肥,视百姓如牛马;到了战乱之际,无力御敌于外,反将曾受其盘剥的百姓再次推至前方,以血肉之躯为其苟延残喘卖命!
此等行径,上不能护国,下不能安民,与禽兽何异?
又何谈大义!”
松风老道闻言,忧心忡忡道:“道长所言,乃至理。然…然若真如此,无人参军,无人纳粮,北陈铁骑一朝踏破山河,屠城灭种,百姓境地岂非更为凄惨?两害相权…似乎!”
“两害相权?”齐云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眼中仿佛有电光闪过。
“此问本身便是伪题!
犹如诘问一人,是愿被慢火烘烤而死,还是愿被快刀斩首?
其核心,并非在如何选择死法,而在于——那点火举刀之人,凭何决定我之生死?!”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锐利:“天道无情而至公,从不轻贱任何一个生灵!
谁有资格断言,一国之存续,必然重于万千个体之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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