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井院子再搭点藤架,夏天总算好过多了,望着生机勃勃、绿叶如衣的藤蔓,他咽了咽口水。
还不知道伙计的心思已经从狗跑到井水又从井水跑到葡萄熟了甜不甜上去了。
狗五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世道艰难,难得有这么一条痴心狗。”
“爷,您是说八戒还是在说您自己?”这伙计年龄小,青涩莽撞,根本藏不住话:“说我羡慕八戒,其实是您羡慕吧,它心野了,您还不是一样,人在心不在。”
“……”
嘴皮子溜得很的狗五被问住了。
转念一想,确实,要不是怕碍着谁的眼,他也想天天去。想起上次九门聚会提及……佛爷那张生人勿近、肃杀可畏的冷脸,狗五很清楚拦在前头的既不是张日山也不是陈皮阿四,而是张大佛爷。
他把诗集重新盖回脸上,犹有不甘:“先说好,我可不是为了佛爷家的冰。”
伙计笑得合不拢嘴:“知道,您跟八戒一样,图的是人。”
要问八戒一身黑毛在炎炎烈日下奔跑热不热,它不仅不会开口回答还很有可能咬问这个问题的人一口。
废话,没见它吐着舌头整条狗都快冒烟了。
贴着墙根儿沿人烟稀少的小道穿行,街头流浪那几年它早摸清什么样的路口可以大摇大摆,什么样的人该绕着走,这条路来来回回跑过很多次,它还是异常谨慎。
直到路越来越宽,行人越来越少,八戒才放下心迈步狂奔。
老远嗅出今天张家门口又换了两个人,它昂着脑袋嗷呜了一声,我来了。
跑到近处,守卫没有加以阻拦,八戒畅通无阻进了庭院,只是畏惧院中足以闪瞎狗眼的大佛,它不由放慢速度。
窜上台阶,从门里吹来一阵凉风,发烫刺痛的毛发瞬间得到缓解,它抬脚贴墙往右走,在角落看见了属于自己的水盆,连忙埋头一顿狂舔,喝得太急脑袋上都是被舌头卷溅起来的小水珠。
下人们会心一笑,五爷家的八戒来串门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对它分外熟悉。
解了渴,八戒舔舔鼻头,停留在地毯上蹭了蹭爪子才往有音乐声传来的二楼跑去。
进屋时,越明珠正在教捧珠弹钢琴。
钢琴摆放在靠近露台的蔚蓝弧形窗台下,她们背对门口坐在钢琴凳上专心按着琴键。
墙边有许多堆积在器皿中的冰块,冒着寒气。八戒忍住上去舔两口的渴望,在地毯前徘徊,幸好很快有下人端来水盆,蹲下帮它擦脸擦背擦脚,八戒一点也不抗拒,还会配合抬头挺胸,主动换爪子。
等捯饬干净,越明珠也发现它了。
盆里的水有点浑浊,擦完爪子的毛巾更脏,八戒瞅了眼毛巾,伸爪子盖住脸,有点难为情。
可她在笑。
所以八戒屁颠屁颠摇着尾巴凑上去求摸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