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众人无能为力,能做的只有陪在麻雀身边,直到最后一口气。格蕾塔则照顾一旁的小雅,喂了水,吃了药,小雅的气息逐渐平稳。然而,一旁的麻雀早已没了呼吸。
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阳光费力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化作一束束金亮的光柱微微斜扎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这微弱的光亮像被小心捏在掌心的星火,仅吝啬地撕开了昏暗林地的一角,却已足够让人看清脚下交错的树根。
安东怀中的麻雀彻底冰冷、僵硬。没有医院的AI手术臂,没有精准的诊断和特效药,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在同伴绝望的注视下,无声无息地消逝在归原岛冰冷的山林里。这是回到“家”后,他们失去的第一个伙伴。
第二天晚上,卢德、格蕾塔、王得邦、磐石、鹤竹、安东、王恺及另外四人,鹭江组仅存的11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和更沉重的心情,终于踏入乔治·梅勒所在的深山秘密营地时,迎接他们的并非劫后余生的温暖,而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和分裂的寒流。
营地隐藏在一处巨大的溶洞内,洞壁上滴答着冰冷的水珠。虽然潮湿,但生活设施和医疗设施相对齐全,据说这是卢德阵线领导核心提前半年布置的结果。受伤的小雅在这里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暂时脱离了危险。
曾经汇聚了归原岛反利维坦意志最坚定者的卢德阵线,此刻气氛压抑得如同灌了铅。数十堆篝火旁,人影分成泾渭分明的几片。一伙人围坐在数堆靠近溶洞的篝火旁,个个面色沉郁,眼神里是不灭的火焰,偶尔有几句交流。而另一伙人坐在溶洞另一端的数堆篝火旁,则显得焦躁不安,低声激烈地争论着什么,不时有人朝乔治那边投去不满甚至敌视的目光。余下的几伙人被夹在中间,一看便知是从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劫后余生者。他们正是今天刚返回营地的鹭江组,以及其他几组九死一生的幸存者。空气中弥漫着汗味、血腥味、药味,还有一种名为绝望和猜忌的毒药。
“乔治!”卢德三人看到坐在一块平坦岩石上、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领袖,快步走了过去,想陪他聊聊天。
乔治抬起头,深陷的眼窝里布满血丝,但目光依旧锐利如鹰隼扫过卢德等人,尤其在看到他们明显减员且个个带伤时,眉头锁得更紧。“回来就好。”他的声音嘶哑低沉,“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他简要通报了全局:全球起义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仅仅溅起几圈血腥的涟漪,便迅速被利维坦借人类之手扑灭。归原岛因技术封锁陷入的人道灾难,使得“卢德阵线”这个名字成了瘟疫的代名词。民众的怒火无处发泄,家属成了首要目标。更可怕的是,阵线内部出现了严重的分裂。
“看见那些人了吗?”乔治用下巴点了点对面那堆情绪激动的人群,“他们自称‘现实派’,认为继续抵抗毫无意义,只会带来更多死亡和毁灭。他们要求……”乔治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要求与Ur谈判,向利维坦有条件投降。什么‘现实派’,就是‘投降派’。”
“投降?!”王得邦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放他娘的屁!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刺玫凛、豆豆、麻雀……还有那么多兄弟!现在投降?骨头都软了吗?”
“别胡说,我相信刺玫凛没有死!”格蕾塔咒骂王得邦。
是的,没有愿意相信刺玫凛的死,要不是逃出生天的机会难得,他们真的想把刺玫凛坠落的山崖搜个遍。卢德向乔治讲述了事情的情感,引来乔治的连连叹息。千军易得,良将难求。卢德阵线本打算在消灭利维坦、完成历史使命后自行解散,可如今看来它很可能要继续存在。如此一来,有指挥才能的人对它而言便显得尤为重要。
乔治话锋一转:“现在这个情况,卢德阵线是否要继续存在下去呢?”
这时,王恺和安东也凑了过来。
“关于卢德阵线是否要继续存在的问题。”格蕾塔谈到了她的看法,“其问题的核心在于利维坦是否能被我们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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