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木屑纷飞,那坚逾金石的木桩,竟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痕。
可就在他准备挥出下一击时,一股毫无来由的寒意,如同毒蛇般,顺着他的脊椎骨猛地窜了上来。
那是一种被天敌盯上的感觉。
冰冷,锐利,仿佛有一双眼睛,穿透了宫墙,盯上了他。
朱棣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豁然转身,那双因杀戮而变得沉静的眸子里,迸发出野兽般的警惕。
演武场上,空空荡荡,只有风,和被他砸烂的木桩,不由得挠挠头,不明所以。
魏国公府,书房。
徐妙云听完了父亲的讲述,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的手指,在桌上那副北方堪舆图上轻轻划过,从北平,到大宁,再到遥远的捕鱼儿海。
那纤细的手指,仿佛在推演着一场无形的战争。
“父亲。”她终于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皇上有意将皇子们分封四方,拱卫京师。太子仁厚,善治国,却不善掌兵。未来的大明,必然是‘内圣外王’之局。北方边防,关乎国本,是重中之重。”
“燕王朱棣,既有皇子之尊,又在军中历练出了赫赫战功,未来这北平之主,大明北疆的兵权,非他莫属。”
她抬起眼,看向自己的父亲,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今日这桩婚事,表面上是皇后娘娘心疼儿子,想为他寻一门贤内助,压一压他身上的煞气。”
“实际上,更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是在为以后,北平兵权的和平交接,铺路。”
徐达的心,再次被狠狠震动。
这些深藏在君心之下的谋划,他不是看不透,但绝不像女儿这般,看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清晰。
徐妙云继续道:“我徐家,执掌大明兵权太久了。功高,必然震主。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父亲您忠心耿耿,可皇上,终究是皇上。这桩婚事,便是皇上给出的一条路。将我徐家,与他朱家,与未来的北疆,彻底捆绑在一起。”
“燕王殿下既非无能之辈,此番婚事,于国,于家,于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女儿,同意这门亲事。”
她的话,掷地有声,没有半分女儿家的忸怩,只有权衡利弊后的决断。
徐达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有为女儿这份才智感到的骄傲,更有为她这份清醒感到的心疼。
“女儿,你不必要为家族,做出这等牺牲。”他声音干涩,“只要你过得开心,天大的事,爹都能给你顶住。”
徐妙云闻言,那张始终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发自内心的笑意。那笑容,如冰雪初融,让整个书房都仿佛明亮了几分。
“父亲,女儿早晚都要嫁人。听您所言,这位四皇子,杀伐果决,有情有义,也算是人中龙凤了。”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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