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戈壁染成一片暗红。
战场上死寂无声。
战争结束了。
空气里,焚烧血肉的焦臭混着铁锈的气味,浓稠得令人作呕。
燕王铁骑沉默地清理着战场,将一具具敌军尸首拖拽、堆积。
他们的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杀戮过后的麻木。
朱棣站在那片被不朽军鲜血浸透的沙地上,纹丝不动,宛如一尊黑铁雕像。
那面绣着不死鸟的军旗,就倒在他的脚边,旗上的火焰被血染得黯淡。
“把他们的头都砍下来。”
朱棣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在燕塞堡的废墟上,给本王筑一座京观。”
“要高,要让所有路过这片戈壁的杂碎,都能看见!”
他依旧对帖木儿的自尽耿耿于怀。
朱棣胸中一股无名火无处宣卸。
这头恶狼,竟在他亮出獠牙的最后一刻,自己撞死在他脚下的石头上,夺走了他亲手了结的快感。
憋屈,暴躁。
这股无处发泄的戾气,只能倾泻在这些尸体上。
“王爷英明!”
几个草原部落的首领连忙凑上前来,脸上堆满谄媚。
朱棣并未理会,只是冷漠地看着那些被斩下的头颅,像在看一堆无用的石块。
与这边的肃杀截然不同,战场的另一头,则是一片火热。
“都他娘的给老子手脚麻利点!”
范统一脚踹在一个想私藏金腰带的饕餮卫屁股上,叉腰破口大骂。
“眼珠子放亮点!甲归甲,刀归刀,弓归弓!”
“那些镶了宝石的玩意儿,单独放!谁敢磕了碰了,晚饭别想吃了!”
饕餮卫们发出一阵兴奋的怪叫,如一群出笼的饿狼,扑向战场的每个角落。
他们对砍头筑京观没兴趣,对搜刮战利品却有无穷的热情。
宝年丰一手拎着一具帖木儿将领的尸体,另一只手像拔萝卜般,轻松地将尸体身上的板甲一片片撕下,扔进旁边的大筐。
“头儿,这个,好。”
他拎起一面还算完整的盾牌,盾牌中心镶着一块巨大的绿松石。
“不错不错!”
范统眼睛放光,跑过去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妈的,这帮孙子真有钱,打仗还带这么多零碎。宝子,你带人专扒那些当官的,油水多!”
范统又心疼地看向一具被狼牙棒砸烂的尸体,其身上的黄金甲胄已彻底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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