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这股憋屈的怒火之下,一丝极其冷静、属于开国帝王的算计,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悄然涌动起来。
张飙这厮.....是个疯子,是个狂徒,但也是个难得的、不怕死的、能把脓疮捅破的....快刀!
他那番官俸逼贪、藩王隐患、储位空悬的话,虽然句句诛心,如同剜肉,但何尝不是字字见血,戳中了咱心底最深、最不愿面对却无法回避的隐忧?
标儿没了,这大明的未来,如同一艘行驶在暗礁密布海域的巨舰。
咱,该怎么办?
老朱再雄才大略,此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力不从心和孤独。
杀了张飙?一刀下去,耳根清净!
可杀了之后呢?
那些脓疮还在,那些隐患还在,还会在歌舞升平的表象下继续溃烂!
满朝文武,要么是战战兢兢的应声虫,要么是心思各异的野心家,像张飙这种敢把皇帝龙袍扒下来看看里面爬没爬虱子的‘疯狗’,打着灯笼都难找!
更何况....这疯狗,他不怕死,怕穷!
他为了三百文肉钱能念叨半天!
他为了俸禄敢掏出《还我血汗钱》的破账本!
怕穷.....好啊!
怕穷,就说明有软肋!
有软肋,就能拴住!
老朱眼底深处那点冰冷的杀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
一种发现绝世凶器后,思考如何将其牢牢掌控在手的帝王心术。
“吃完了吗?”
老朱的声音依旧嘶哑,带着不耐,但那股欲要杀人的暴戾之气却奇异地消散了。
“哦,还有一口汤!”
张飙反应过来似的道:“臣再吸溜一口!就一口!”
老朱额头青筋暴起,好不容易压下的杀意,又被硬生生点燃了。
但是很快,张飙就喝完了最后一口汤,麻溜的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打了个嗝,行礼道:“谢主隆恩!皇上圣明!皇上体恤臣工,实乃千古明君!臣.....”
说着,差点忘了地上的银子,又连忙抓起银子,再次行礼:“臣这就滚了!不碍皇上您的眼!”
“慢着——!”
老朱冷冷地打断了他。
张飙动作一僵,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会吧,老朱反悔了?要收回银子了?!
只见老朱那双疲惫却锐利不减的眼睛,如同鹰隼般锁定了他,缓缓开口道:“张飙,你的俸禄,咱补了。沈浪的俸禄,咱也管了。还有那玉佩,猪头肉,咱都管了。”
“现在,咱问你。”
“你之前在殿上,跟咱说的藩王、官俸、储位.....”
他每说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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