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然而,就在常升与汤和即将退出殿门的刹那,老朱看似随意地,又补了一句,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常升。”
常升脚步一顿,连忙转身躬身:“臣在。”
老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只是闲话家常,但眼底深处却锐利如刀:“允熥今日……去祭拜他母亲了?你可知道?”
常升心中猛地一紧,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皇上在这个当口突然问起这个?
他不敢怠慢,更不敢隐瞒,老实回答:
“回皇上,臣知晓。允熥殿下孝心可嘉,今日一早便去了常家旧宅祭奠臣姐。”
他刻意强调孝心,试图将行为定性。
“嗯。”
老朱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龙椅扶手,语气依旧平淡,
“这孩子,倒是至情至性。只是……情绪似乎过于激动了些。”
他顿了顿,仿佛随口一提,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锁定了常升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方才殿外那般动静.他口口声声喊着要为他父王伸冤,还拿出了些东西。说是,从祭拜之地回来后,便有的。”
轰!
常升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怀疑他常家借允熥祭拜之机,给允熥说了什么,挑唆他来告御状?
甚至……是在暗示他常家才是这铁盒证据的幕后推手,想借外甥之手,行借刀杀人之实?!
巨大的恐惧和冤枉感瞬间攫住了常升。
他‘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脸色煞白,急声辩白,声音都因惊恐而变了调:
“皇上明鉴!臣.臣万万不敢!常家对皇上、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臣姐早逝,臣等唯有尽心看顾允熥姐弟,以求告慰臣姐在天之灵,岂敢有半分非分之想,更不敢行此大逆不道、构陷皇室之事啊皇上!”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上瞬间见了汗珠:
“允熥殿下今日祭拜,只是寻常孝行,臣臣确实不知殿下从何处得来那些东西!若若臣有半句虚言,甘受千刀万剐,常氏满门愿受雷霆之诛!”
他的反应激烈而惶恐,完全是骤然被泼上滔天脏水后的本能恐惧和辩白,不似作伪。
一旁的汤和也连忙躬身道:
“皇上,开国公一向忠勇耿直,对太子殿下更是情深义重,断不会行此阴私之举。此事恐另有蹊跷,还请皇上明察。”
老朱静静地看着常升惶恐失措地磕头赌咒,听着汤和的求情,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刚才那番话,既是试探,也是敲打。
试探常升和常家是否知情,是否参与。
敲打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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