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黑!
他的眼睛同样圆睁着,望着虚空,脸上凝固着一种近乎狰狞的决绝!
同样,在他的枕边,也放着一封遗书。
毛骧仔细查验了孙猛的伤口,创口边缘整齐,角度刁钻,确实是自刎所能造成的,而且力度极大,显是抱了必死之心。
剑柄上,也只有他本人的握痕。
房间内同样没有任何外人侵入或搏斗的迹象。
两处现场,两种死法……
却透露出同一种气息!
精心安排的自尽!
毛骧这才从身边千户手中接过那两封遗书。
信上的内容,他只看了一眼,几乎可以猜出来。
赵奎和孙猛,在信中都痛心疾首地忏悔自己如何利令智昏,与周文元等地方官吏勾结,贪墨了巨额钱财,并供出了几个无关痛痒的下级官员作为“同党”,将经济上的罪责揽得干干净净!
然而,当涉及到清河县刺杀叶凡,以及后来那胆大包天的县城奇袭时,笔锋陡然一转!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声称,对此等狂悖逆举毫不知情,更绝非他们授意。
他们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已死的周文元,说他丧心病狂,自作主张。
他们声称,是后来风闻此事,才惊惧交加,深感罪孽深重,牵连甚广,无颜立于天地之间,更惧陛下天威,国法森严,故而唯有以一死,谢罪于陛下驾前!
在信的末尾。
皆以最恳切卑微的语气,苦苦哀求陛下开恩,饶恕他们那“确实毫不知情”的妻子儿女与兄弟亲族!
毛骧面无表情地看完,将两封信仔细折好,放入怀中。
他再次环视这两个精心布置的死亡现场,眼神冰冷如铁。
“收拾干净,所有物品登记造册,府中人员一律看管起来。”
他对着手下淡淡吩咐道,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指挥使大人,”一名千户低声请示。
“这现场…还有这遗书,未免太过……巧合了。”
毛骧瞥了他一眼,目光深邃:“你是想说,太过完美了,是吗?”
那千户连忙低头:“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毛骧没有再说话。
他转身走出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房间,抬头望向永昌侯府的方向。
夜色深沉。
那座府邸,依旧矗立在黑暗中,轮廓模糊。
却仿佛能感受到其散发而出的冰冷压力!
赵奎和孙猛,不过是两条被驯养的恶犬!
如今主人觉得他们惹来了麻烦,成了累赘,便毫不犹豫地命令他们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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