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颂心想,他也该使唤铃儿去,他喊右侧室里:“铃儿,你也跟着去吧。”
石嫣然瞪他:“你那琴童才多大呀,这么冷的天给冻病了,你还不得操心?”
“对,铃儿在屋里留着支应我们,有个小丫头在这里,使唤起来也顺手。”白泓看着铃儿出来,这丫头脸上笑着。
真心来说,他家从来没有这么小的婢女。
“阿兄,我想跟着你们去春祭,我就跟着背你这琴。我能去不?”嫣然忽然这样问白泓。他还把手伸上去表示他很喜欢他这把琴,食指抚过去流水音即可奏出来。
“我到时候会带上家里的两奴才给我背,你就别跟着受风寒了,等咱们这头筹的音讯落实了,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春之祭是王族的大型场面,不熟悉出大乐细节的人,石嫣然跟着去只会添乱。
白泓不得不严肃说,嫣然最近看着顾颂不顺眼,这要是跟着去了,万一影响了颂师弟的心绪,当日可是肃穆的氛围中那里都是王廷重臣。
“阿兄,你是不是怕我和颂师弟处不好?”嫣然忽然这样说。
“不会,可这就看我们家嫣然你脑袋的想法了,可别回头又看咱们颂师弟不顺眼,成吗?嫣然。”
白泓两手掰正了嫣然肩膀,偷看一眼顾颂。
顾颂这会儿站在右侧室门口,偷着致使铃儿擦里面的屏风。那屏风不到一人高,是白杨木的,白泓从婢女燕儿房里让搬过来给他们主仆二人用的。
嫣然偏头看向顾颂对他表哥说:“我从他到咱们家来的那个晚上,我就欢迎他来了。”他发觉,只要他越讨厌顾颂而他表哥就越是忽略他。
白泓抬头望向西北方,笑着对嫣然说:“看顾好咱们的师弟,在咱们家别让人给欺负了。” 石嫣然脸上的笑凝固住了,他那些小性子已然成了一道横梁,悬在顾颂与白泓之间。
婢女燕儿一身紫色缎面小袄端着吃食走进来,小婢女铃儿像是鼻子很灵,闻着味道就来帮忙摆放盘子里的吃食。
白泓轻轻拉开铃儿的小手:“嫣然,这里就是你的羊杂汤,看我切肉丝到你盆里。”大渊国人的羊杂汤讲究一鲜二黄三白,这瓷盆底下是浅浅的陶瓮里烧着炭,那鲜嫩羊肉是吃前下锅。汤鲜黄,葱白。
石嫣然先招呼顾颂过来坐下,然后他从表兄手里接过手指宽的的切肉刀:“这肉还是我自个切,不劳阿兄您服侍我。”
“你也知道阿兄过去服侍你这些小事儿?得了!今日正好,咱仨在这里用膳食就是知己之食。”
白泓瞧着嫣然切肉的动作很娴熟,他起身打开外间的窗扇,让炭火味道放出去屋内。站在门槛内,他看见阿舅石轨穿着华丽半袖衫紫纱蔽膝裙,头上黄金簪饰紫纱小冠,高齿鞋踩在外院石板路上走的很小心。
他想着这些日子里,阿舅为他的出乐寻求机会,什么法子该用什么人情他都去讨,他心头一软就步下阶来迎出内院。
看着外甥走下他的正屋台阶,石轨眼波内翻涌起些许的愁绪,是那种自家人跟前才会显示的忧虑。
石轨走近白泓说:“颂儿是凉国人,王上这样颁了命令,就怕他的身份不适宜此次郊祭。”大渊国地方小,本来就人才有限,用了他国的乐人也无不可。白泓十分肯定地对吕烨点头:“不会不适宜,我在乐署见过南方来的乐人也为我大渊出乐。但若是旁的人左右了王上的想法,那是最感无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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