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二十,就想着后代了?”
白泓说:“我要是我爹这岁数多好,有儿子我就整天躺着享受天伦之乐,啥都不做就。”他说的轻松,顾颂笑问:“那你倒是快娶妻呀?呵呵!”
白泓答道:“我宁缺毋滥,不是谁都都能做我妻子。”到如今,他真心地没有喜欢过女人,连个喜欢的都没有,哪里会有妻子。他实话对顾颂说:“就算琴仪以及各种实力相匹配的,像某些人那样,那我不如不娶。”他在心里举例白容。
顾颂默默地认同师兄所说,到如今的十七岁,他其实也没有喜欢过任何女人。
说真的,礼乐行里的人,在人群里竞争技能,而又在注目中获得养家的本事。制作乐器是个苦活,入仕途时日长了才得功名晋升一级,想遇上冷月淑那样率直纯真的女子很不容易。
虽然他也看出来师兄对冷月淑有些好感,但这又是寻常的友好性的观感,那不一样。
顾颂心绪转换为轻松的怼他:“那你也可先娶妻,再行找机会得到举荐入仕途得功名啊!难道就不怕你这鼓失传了?”
白泓睨了顾颂一眼:“我懒又爱享乐,也懒得传授给别人,除非对方有你这样的天赋。不然就自然地失传呗!”白泓明白,他祖先的于阗文字和语言他是记不得多少了。传艺讲究的是根源上整个地传承,这部分就无缘了。
顾颂认为,白泓不去寺里当个混吃喝的高僧是个遗憾,他这话术没有多少人能辩得过他。他又忽然忆起了顾弘明,他从一出娘胎就将他养大了,他如今就连祭拜他都要爬山涉水费上十二个时辰的。
就算爹念他,那都是在梦里念叨一句:“颂儿,你在大渊国就不想念爹吗?”
他看着他被白泓攥在手里的鼓,他想说,爹教的本事,往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展示。
白泓不知道他想什么,把那手鼓塞他手里:“那你把你爹抄的这词,用这鼓点合个节拍。完了我带你去看“神农”。”他想引诱他。
从凉州到大渊的京城,爹爹顾弘明的手迹又到了他的手上,顾颂心里苦笑,按照熟悉的乐谱轻声哼唱完《凤求凰》。坐床上,看着词谱发呆。
正当白泓顾颂在他的内居室床上亲密商议之时,作为白家乐班的总筹谋策划者石轨也没有闲着。
石轨到婆罗寺会见幽居的贵妃娘娘冷月淑,他亲耳听见她说是为了顾弘明的儿子,必要地把形象提振一新的。可他区区一个白家学徒,别人的养子,就只怕他如今在这位贵妃娘娘这里,人情积欠的越多就越难有机会偿还。幼年成长时候他对她的扶持,以及她对他暗生过情愫那都不能算什么,这不是能讨要来的情分,
三日后的一早,白家门外雪下三尺厚,白泓带着顾颂出门准备踏雪活动筋骨,不然再暖和的屋里待久了也会脚抽筋腿麻木的。他们在灰雀巷口遇见一位瘦削头戴平民百姓毡帽的男子,和顾颂白泓一身贵气讲究的麂皮长靴紫锦绣鹿纹大氅形成对比。
穿着皮袄的巡弋城兵拦住了那人:“干什么的?在东城区游荡来去,你会是别国的探子吗?”临近上元节,巡弋士兵需要勒索些进项,很多人这样做。
“喂!别胡乱抓人啊。”白泓曾经为官,也爱打抱不平。
巡弋士兵看见他们只装束非富即贵,殷勤地回话:“他说是个乐人,还在太乐署里为官的,可我看他这么糟烂的衣裳和这嘴脸,公子你说,他让俺如何信他?”
这人看不出来岁数,毡帽小袄千层底布鞋,大口裤两条腿是雪。白泓看不下去了说:“天冷雪大,我会替你询问他,也带他找个地方烤火取暖,他,看着应该不是个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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