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顾颂有些懵地看一眼师兄的侧边眼睛,他眼睛端正地看着路,刚才的话也不像是随便说的。
其实,白家所有人都很留意顾颂在学馆的考核,所幸的是阎夫子让他通过了,他们也就少了些议论还对这人的能力给予了肯定。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忽地,戴着合欢帽的白泓脚步匆匆走进去街角一家马车店,那里是车马租赁的店铺但其实最多的是骡子和驴。
白泓想起来那些要修的器物还在乐署库房的,他塞给顾颂手心一些银子,转身就进去店里面,对外面当街站立的顾颂什么话也没有说。
到他牵着骡子出来店铺门的时候,他连看都没有看顾颂,陌路者般疏离,他取下马鞭挥开两旁就跳上骡背。那蹄子声咯噔咯噔地在石板路上响得聒噪,顾颂避开不及已经白鞭子打上后腿弯,于是,奔快几步拽住那高扬的马鞭用力就给拽到他手里了。
白泓左手挥动的马鞭,是不如右手使的牢固,但他赶骡车不能没有马鞭啊,于是跳下骡车看见鞭子梢就抢,抢了就拽,用力的时候就成了争夺。夺取的时候就扣上了顾颂的手腕,他手腕被迫动弹不得。
很快地,白泓的手腕被震到无力握住鞭子把了。
羊皮马鞭掉落在骡子蹄中间,最后,白泓还需要将这马鞭低头弯腰取出来,何必这样折腾呢?
“看到你师兄我被人在厢房内当你的面羞辱,你心里高兴吧?”
“… …”顾颂刚才一路走着也记着街上的店铺招牌,猛地被师兄这一问,他思绪半天才有反应,原来他还惦记着未时在厢房内被他上属那两名老吏的挫磨。
他在凉国从来就没有为了谁当众舞蹈一曲的,如今这主动讨好却成了罪过了还,他不辩解什么更不想多说什么。
“师弟,你慢慢地走回家去,我到乐署把那些需要修的器物拉回来放家,没准你没有到家我就回来了。”
“哦,成。”顾颂应声应的很含糊无力。他其实很想跟着去乐署看看,就怕所有人都嫌弃他出身寒微。
“不了,那里你不适合去。”白泓似乎防备着他去的语气。
“我知道师兄嫌我技艺未达到,那我会先回去琴坊内帮着抬木料的。”
他的日子早在半月前就这么打算的,作坊里不论粗细的活儿都跟着做着看着学着,至于学馆里的音律学问他本来仅仅是奢望,如今更加要抓紧空闲温习预备。
白泓想不到师弟心里所想的,跳上骡车,看了眼顾颂就对骡子甩一空鞭,驾车而去。
白泓去往乐署的路上,看见路人就甩空鞭,那“叭”地声声脆响很有些威风,到了乐署内未见几位重要的员吏。他坐在他的书案前,左手虎口上血丝欲要破皮而涌出红色液体,他看着出神。
学馆接受了顾颂,他当众亮出来舞蹈技巧,但在刚才他似乎又惹恼了师弟。修复彼此之间这种不易的融洽,似乎是不能了,他话那么少,平常为人行事就更加小心了。
顾颂不觉就走到东街的欣荣琴坊里,里面的人似乎都知道他被学馆通过了入学,还是因为他舞蹈技艺高超,看他的人从他后脊背深深地目光穿刺过来。
他明白这大渊男人会舞蹈的几乎没有,他被钉上了娘味的标签,自然也不会认同他有音律琴艺的能力。
酉时三刻,他被作坊内二老爷白仲融叮嘱:“颂儿,往后那下雪天里捋马尾的活就你来吧。”
那是要在马厩里趁着马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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