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突破与领悟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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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二二 ↓

,是两人一起在戈壁滩上挑的——每一粒都藏着共同的记忆,每一笔都浸着彼此的默契。

    色彩也挣脱了以往的克制,变得大胆泼辣。他不再小心翼翼地调和过渡色,而是将镉红与群青直接撞在一起,周苓在旁边看着,突然说“加点松节油试试,让颜色融得更自然”;柠檬黄大片铺陈时,她递来支新的刮刀,“旧的那把刃口钝了,刮不出这种利落的质感”。构图彻底打破了平衡,线条扭曲如痉挛,色块堆叠如崩塌的山峦,周苓却能在混乱中看出秩序:“你看,这块群青的留白,像极了戈壁上的云影,别填太满。”往往一语中的,让他茅塞顿开——她懂他的笔,更懂他笔底想表达的天地。

    那是个落雨的午后,雨水敲打着仓库的铁皮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无数根鼓槌在敲击节拍,又像戈壁上沙粒打在胡杨上的声音。陈迹对着《大道》终章的中心色块发呆——群青与赭石的混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像缺了灵魂的躯体,无论怎么加白胶,都少了那份“活”的张力。周苓端来一杯温热的姜茶,杯沿还沾着片干花,是她早上在画室门口摘的野菊:“别逼自己,”她把茶递到他手里,指尖碰了碰他紧绷的眉峰,“我们去看看那些胡杨枝吧,说不定能找到感觉。”

    两人坐在画室角落的旧木箱上,面前摆着堆胡杨枝。周苓拿起一根,指着枝桠的扭曲处:“你看这道弯,不是硬折的,是被风沙吹的,带着点韧劲。”她又拿起另一根,枝尖还留着干枯的芽苞,“就算枯了,也还藏着生的劲。”陈迹看着她指尖划过枝桠的模样,突然懂了——他要的“活”,不是颜色的浓烈,是藏在粗糙里的韧劲,是绝境里的生机。他起身回到画架前,周苓跟在后面,帮他挤了点新的群青:“试试混点之前筛的细沙,让颜色有呼吸感。”

    陈迹蘸着混了沙的群青,在画布上轻轻扫过。沙粒与油彩交融,果然生出种通透的质感,像雨后的戈壁天空。他回头时,看见周苓正帮他整理散落的画稿,把用过的刮刀按大小排好,连调色盘上的残余颜料都用松节油擦得干净。雨水漫过窗沿,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将外面的世界晕成模糊的色块,而画室里的光,却暖得像裹了层薄棉——他突然想起《道德经》“无为而无不为”,有时候不必刻意求答案,身边人的陪伴,就是最好的灵感。

    有次陈迹卡在铁皮与油彩的结合处——铁皮的锈总与油彩脱节,他盯着画布足足三个小时,指节因为用力攥着刮刀而发白,指缝里还沾着未干的白胶。周苓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从储物架上翻出个旧陶罐,里面装着她上次熬的桃胶:“老木匠说,桃胶能让颜料更粘,还能透出点温润的光。”她倒出一点桃胶,加了点松节油搅匀,递到陈迹面前,“试试这个,比白胶更贴铁锈。”

    陈迹蘸着桃胶混的颜料,涂在铁皮边缘。果然,颜料顺着铁锈的纹路往下渗,与群青融为一体,生出种带着透明感的灰蓝,像雨后的天空。他转过头,看见周苓正用棉布擦他溅在袖口的颜料,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别总跟自己较劲,”她抬头时,眼里映着画布的光,“你的画里,早就有你想表达的东西了。”

    这句话像道暖流,淌过陈迹紧绷的神经。他突然明白,所谓创作,从来不是一个人的苦熬,是有人陪你翻遍废铁堆,陪你走两百公里戈壁,陪你在雨夜里看胡杨枝,陪你在瓶颈时递上一杯姜茶、一罐桃胶。这份陪伴,比任何技巧都重要,比任何流派都珍贵——像《庄子》“阴阳相生”,他的笔,她的懂,少了谁都不行。

    灵与欲,艺术与生活,从未如此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像颜料与胶质,彼此渗透,彼此成就。陈迹不再将创作与生活割裂,他会在调颜料时突然说“这个镉红,像你上次戴的那支口红颜色”;会在画胡杨枝时问“你觉得枝尖再翘一点,会不会更有劲”;会在夜里整理画稿时,把周苓帮他挑的沙砾分装在小玻璃瓶里,贴上周日期标签——“10.15戈壁沙,阿苓挑的细沙”“10.20胡杨枝,阿苓缠的布”。周苓也渐渐学会了读他的状态,看他眉峰舒展,就知道他找到感觉了;看他频频看窗外,就知道他想出去走走;看他对着调色盘发呆,就默默煮杯茶放在旁边——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懂。

    有天深夜,《大道》终章终于完成。画布上,裂开的山脊用铁皮勾勒出尖锐的轮廓,缝隙里填着混了沙砾的赭石,像流淌的岩浆,带着滚烫的生命力;枯槁的胡杨枝斜插在画布中央,枝桠上粘着风干的骆驼刺,尖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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