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陷入凝滞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亚瑟放下纸笔指使着驻防军长官波将金大尉去开门:“去瞧瞧谁来了。”
穿着深绿色军服的波将金大尉迈着硬步子拉开了门,还不等他询问,便听见门外响起了一阵温和的女声:“大尉先生,我们当家的不明白事理,您怎么也不帮忙劝着点?男人们虽然喜欢玩儿牌,但总不能连饭都不吃吧?况且大臣还是千金之躯,这么冷的天气,万一把他冻饿着,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哪里吃罪的起?”
不消多说,这是市长夫人来救场了。
她穿着一件靛蓝色的丝绸长裙,肩上披着厚重的深蓝色貂皮披肩,身后跟着的女仆手里还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点心和一壶热茶。
夫人的脸色略带焦虑,但依然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显然她在门外已经站着听了很久了。
巴卡尔金今年头一回感到看见老婆那张脸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但他的嘴角刚刚吊起,便立马垮了下去。
巴卡尔金一副一家之主的做派,斥责道:“男人们正在谈事情,你没事跟着瞎掺和什么?吃饭难道还能比替皇上办事重要吗?”
市长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眼中的焦虑和无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委屈和愤怒。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胸口的怒火,略微一低头,轻轻地拂了拂自己披肩上的貂皮,似乎在努力保持镇定。
然而,她的声音却透出了一丝微妙的颤抖。
“你这个不省事的,就不能少说几句吗?”市长夫人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愤懑:“你以为我只会管家里的事吗?我可是德鲁伊斯克的市长夫人,不管怎样,这里也有我的立场和责任!”
她顿了顿,见巴卡尔金愣住了,才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去,故作不经意地抽泣了一下。
“您这样不让人心安,真的不管管吗?”她的声音越来越软,带着一点哭腔:“我虽然不懂这些官场上的事,但我也知道,您这么拖着事情,事情迟早会越搞越乱,难道您就这么想让大家看笑话吗?再说了,大臣都饿了,怎么也得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她边说边轻抹了一下眼角,似乎是忍住了眼泪,却反而让人感觉她越发可怜。
亚瑟看着市长夫人的反应,微微挑了挑眉。
他对这些女士们的伎俩并不陌生,伦敦的社交宴会上偶尔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眼前的场面无非是典型的“哭哭啼啼”之术:妻子假装愤怒,丈夫则在压力下悄悄低头,最后转化为“听老婆话”的局面。
不过,即便看破了,亚瑟也没有马上发作,反而像是看热闹似的,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烟斗,手指拨弄着桌上的茶杯,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戏。
市长夫人见自己的情感攻势似乎没有立即奏效,眼中的眼泪停滞在眼眶中,她故作不经意地转向亚瑟,企图以更加柔弱的姿态撼动他。
她低下头,轻轻地拂了拂眼角的泪珠,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含泪的眼神看着亚瑟,仿佛在默默地请他理解她的无奈。
这一幕虽然做作,却也颇具效果。
果不其然,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亚瑟的身上。
亚瑟见状,也只能叹了口气,这位苏格兰场的老舞台剧演员,朝市长夫人投去了一瞥,站起身道:“夫人,您真是太让我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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