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流淌,唯有纸张翻页时发出的微不可闻却格外刺耳的“沙沙”声,如同蚕食桑叶,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反复敲击着听者的神经。
大约十分钟后,关柏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关柏轻轻地将那份材料合拢,并未扔回桌面,而是将其平放在桌面的中心位置,动作间带着一种确认事实后的沉重感。
当他重新抬起头时,他的神情已是一片沉郁。
那份惯常的、带有亲和力的政工干部面具被彻底撕开,暴露出底下严峻而忧思的底色。
他的目光越过江昭宁,似乎穿过了墙壁,望向了那个正在发生着严重病变的县域。
关柏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也更沉,每一个字都仿佛浸润了冰寒的江水:“东山形势……”
他顿了顿,仿佛在寻找最能准确形容当前局面的词语,最终吐出几个重若千钧的字,“……的确很严峻啊。”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到江昭宁身上,带着一种深刻的忧虑和反思:
“群众的反映……”
他微微摇头,加重了语气,“非虚妄!”
江昭宁注视着关柏脸上每一丝表情的细微变化——眉心的深刻褶皱、嘴角下垂的弧度、眼神中那份凝重的责任感。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份沉重压力的传导,确认这枚炸弹已经在关柏心头成功引爆,掀起了他预期的、甚至更强的冲击波。
他要的正是这种高层级的危机感和紧迫感。
他没有顺着关柏的话进行情绪上的煽动,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任何抱怨或推诿之词。
那样反而显得不够专业和沉稳。
在确认了关柏对局势严重性的深刻认知后,就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外科医生在对病灶进行了精准定位和评估后,他知道手术刀必须立即切入,且必须切在最要害处。
于是,江昭宁的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个无声的信号——凝聚注意力,聚焦核心议题。
他放在双膝上的双手抬起,自然地交叉,十指相扣,放置于光滑的红木桌面边缘,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塔形”手势。
这个姿势既展现了此刻高度的聚焦状态,也在无声中增加了言辞的份量和说服力。
他直视着关柏那双已毫无温和笑意、只剩下锐利审视的眼睛。
用一种经过高度锤炼、冷静中蕴含着千钧之力的声音说道:“关部长!”
江昭宁的话音清晰无比,如同手术刀划破空气。“您比我更清楚——”
“此时此刻,在整个东山县的政治棋盘上,县纪委这杆‘枪’的位置和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不是一般的部门!”
“它现在就是整个东山县破局的命门所在!”
“是扼住腐败咽喉的生死命门!”
他微微前倾的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强弓,“它必须是坚守阵地的、面对滔天浊浪也能岿然不动、保卫组织纯洁的坚固盾牌!”
“它更必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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