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的神情。
但眼睛泄露出的光芒却是赤裸裸的嗜血与邀功的兴奋。
至于其他那些麻木的、惶恐的、幸灾乐祸躲闪的眼神,无一不在勾画着这逼仄角斗场的冷酷全景。
他沉默着,沉默带来无形的压力,仿佛空气也被压缩凝结。
数道复杂的目光如同钩子,一次次试探着,试图抓出愤怒或辩解,却始终落空。
终于,江昭宁收回目光,转向李茂林的方向,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轻易便压下了会议室里所有的窸窣低语。
那平静里蕴含的力量,让李茂林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李主席,话都说完了吗?”
“如果还有,请继续。”他甚至微微向前倾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李茂林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喉咙,准备好的后续抨击噎在嗓子里,一时竟没能接上茬。
他嗫嚅了一下,眼神仓促地瞥向刘世廷,最终摇摇头,嘴角紧绷地说:“暂时就这些。”
“嗯。”江昭宁只应了一声,仿佛李茂林刚才射出的不是穿心毒箭,而是几句无关痛痒的叨扰。
他的视线从李茂林身上移开,缓缓环视了一圈整个会场,目光像清冷的月光。
所过之处,那些躲闪的、闪烁的、充满探究与紧张的眼睛都不自觉地微微闪避。
“两位同志提的意见,”江昭宁开口,声音稳定得如同磐石打磨,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急躁,“主要集中在工作作风、用人理念和所谓信仰偏向三个方面。”
他略作停顿,目光如电,骤然刺向王振邦,声音陡然加重,“先说所谓的一言堂,搞官不聊生。”
这字眼像钢鞭抽打在空气里,王振邦的眉毛猛地一跳。
江昭宁紧追不舍:“王主任痛心疾首的‘官场地震’,说我江昭宁一来就弄得大家战战兢兢,过去‘精诚团结’的和谐局面没了……”
他冷冷一哼,带着彻骨寒意,“王主任怕是说反了!”
“过去的东山是什么?是精诚团结?”
江昭宁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刀,在会议室内划出血痕:“过去的东山,是抱团取暖!”
“是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一个个团团伙伙!”
他猛地站起,目光如炬,直刺王振邦:“张彪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拿了多少好处?”
“吴天放放任自己外甥利用城管身份敲诈勒索,乱罚款,而且还向我行贿。是不是小过?”
“蒋文光本身就涉黑,手下豢养一群打手,欺压百姓,横行霸道,恶行累累,他的那个团伙早就上了公安厅的黑名单,打掉是必然的事。”
“难道他是小过?”
“是我凭一点儿小过,就送他去的监牢?”
“还有,我现在案头上的事,例如,林业局把封山育林的补贴当成了自己的福利小金库!而且滥砍滥伐!”
“还有青石乡截留危房改造补贴,直接中饱私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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