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安密信
第二日清晨,毛草灵正在梳妆,瑾儿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漆盒。
“娘娘,宫门外有个自称来自长安的商人,说务必将此物亲手交到娘娘手中。”
毛草灵接过漆盒,入手沉甸甸的。盒盖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道精细的铜锁。她示意瑾儿取来钥匙——这是她与长安联系的秘密渠道,十年来只用过三次。
第一次是刚来乞儿国时,向长安报平安。
第二次是三年前乞儿国内乱,她请求唐朝暂缓边境压力。
第三次是现在。
锁“咔哒”一声打开。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三样东西:一封密信,一幅画卷,还有一支已经干枯的桂花。
毛草灵先展开密信。信纸是长安特制的云纹笺,墨迹清隽,是她记忆中“父亲”的笔迹——或者说,原主父亲的笔迹。
“吾女草灵见字如晤:
十年倏忽,关山难越。闻汝在乞儿国为后,德被四海,功在千秋,为父欣慰涕零。然午夜梦回,常忆汝幼时绕膝之态,心如刀绞。
今上遣使迎汝归唐,封国后夫人,享极荣华。此乃皇恩浩荡,亦是为父十年奔走所求。汝母因思汝成疾,去岁已逝。临终犹唤汝名,死不瞑目。
家中唯余为父一人,风烛残年,旦夕难保。若汝尚有孝心,当速归长安,父子团聚,以全人伦。若执意留北,恐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另:汝当年离家时遗落之画,今随信奉还。见画如见人,望汝三思。
父 毛文渊 泣书”
信纸从毛草灵手中滑落,飘摇坠地。
母亲……去世了?
那个在原主记忆里温柔婉约的妇人,那个会在女儿睡前哼唱江南小调的母亲,已经不在了。而她,这个占据了人家女儿身体的穿越者,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娘娘?”瑾儿担忧地唤道。
毛草灵摆摆手,颤抖着手展开那幅画卷。
画上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鹅黄襦裙,手执团扇,在桂花树下浅笑。画工精细,连少女眼角的泪痣都描绘得清清楚楚——那是原主才有的特征。
画角题着两行小字:“吾女草灵十三岁小像 父文渊绘于贞观十七年秋”
贞观十七年。那是原主被卖入青楼的前一年。那时的她,还是深闺中的官家小姐,不知人间疾苦,不懂命运无常。
毛草灵抚摸画中人的脸庞。十年了,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模样。镜中的她是乞儿国的皇后,威严端庄;而画中的少女,眉眼间还残留着天真。
“娘娘,这桂花……”瑾儿捡起那支干枯的桂花,“好像是咱们长安老宅院子里的那株金桂。”
毛草灵接过桂花,放在鼻尖轻嗅。香气早已散尽,只剩下岁月的尘埃味。但她仿佛能看见,长安的秋日,金桂盛开如云,母亲在树下捡拾落花,说要给她做桂花糕。
“瑾儿,”她声音沙哑,“你记得我娘做的桂花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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