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出生起,便身染诸多重疾巨患,伴随灾祸而行的可怜人。
据神医判断,以他的病症,早就应该进了坟墓,虽然他撑到了现在,可那病症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让他感受到无比煎熬与痛苦。
这样一个人,往往只有被旁人幸灾乐祸的份儿,何时轮得到他来幸灾乐祸?
这完全是苏梦枕此生仅有的新奇体验。
所以他笑了,笑得颇为开怀。
“苏公子现在,一定在笑吧。”
六分半堂驻地中,一个身穿灰袍宽袖,左手拢在右襟里的老者,正抬起头,遥遥眺望位于天泉山玉峰塔的金风细雨楼驻地,慢悠悠地感慨。
“他想笑,就给他笑吧,咱们六分半堂这次虽然栽了跟头,却是栽在诸葛先生手里,嘿,倒也不算冤枉了。”
在这灰衣老人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孤寞、潇洒且带一种逸然出尘之气的白衣人。
这白衣人的脖子软软垂挂着,难以负担起头颅的重量,令他只能始终低着头,将那俊美面容朝着地面,难以昂首挺胸地直面世人。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颈骨已经折断。
能这么好看,又有如此特征者,自然只有六分半堂的大堂主,“低首神龙”狄飞惊。
能够跟狄飞惊并肩而立的灰衣老人,当然便是江湖人称“雷老总”的六分半堂总堂主,出身江南霹雳堂雷家的雷损。
狄飞惊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轻,似有若无,时断时续。
“在这时节,死一个四堂主,削弱些明面实力,折损点江湖声望,能够令蔡京对我们少一份忌惮,放下些成见,再多点支持,不算坏事。
更何况,杀死四堂主那人,还投身进了神侯府,这更会刺激蔡京,由此看来,咱们反而还要感谢这位西席先生、总教头呢。”
雷损显然极其满意这个答案。
在诸葛神侯和蔡京的博弈中,他们六分半堂只用一条四堂主的命,就获取了趁势而起、拨弄风云的机会,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因祸得福。
所以,雷损亦笑了起来。
“假以时日,我们六分半堂,自然会好好感谢他的。”
除了苏梦枕和雷损之外,京师里各种各样的势力,甚至就连位高权重如傅宗书、蔡京、方应看等人,都做出了自己的应对,有了大大小小的动作。
一时间,京师里颇有些风起云涌的气象。
不过,位于风暴正中心的徐行,却丝毫没有作为中心人物的自觉。
因为这些天来,他始终专注于一件事:
那便是研究内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徐行就一直在思考,究竟什么是内力?
他一路来,也从打死的那几十个武人身上,搜刮出了些武功秘籍。
可这些秘籍上的修行法,却根本是自相矛盾,哪怕是对内力源头的说法,也是五花八门。
有的说三脉七轮、有的说丹田气府,有的又说是紫府玄关,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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