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秀。”夏侯芸昭此言一出,公堂内外短暂地安静了片刻,随即便如滚水炸了锅——
“夏侯将军说的是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
夏侯芸昭没有理会堂下的议论纷纷,也没有理会堂上的窃窃私语,只是淡声道:“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早知你们死不悔改,我当初就不该答应刘老将军。”
“你想我刘家上下去死?”刘庸面露凶色,夏侯芸昭无动于衷,“是又如何?你刘家这些年为虎作伥,草菅人命、非法敛财,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好,你说我刘家罪无可恕,那你夏侯家呢?”刘庸手指夏侯芸昭,怒斥道:“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坠向深渊,纵然不算罪恶滔天,至少也是监管不力。”
“是,我认。”夏侯芸昭的神色无比坦然,“做了便是做了,我不会为自己辩解。”
闻言方紫岚猛地看了过去,夏侯芸昭说有几分理解自己,竟是这般理解吗?
也罢。杀人的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从这一点上来说,她与夏侯芸昭,都属实算不得无辜。
只是……
思及此,方紫岚看向端坐于公堂之上的谢琛,他面色如常,双唇却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当真会审判夏侯家吗?
“夏侯将军既然愿意认罪,那便不能只认我刘家一家之罪。”刘庸一拂衣袖,“岭南五家,我刘家被迫与山匪勾结,你夏侯家坐视不理。吴家女是你夏侯将军的弟媳,吴家做过什么,想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傅聪南掌兵,背后纵然是独孤家撑腰,也与你夏侯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至于温家……”
“刘大人这是要拖着所有人一道去死?”方紫岚打断了刘庸的话,他冷笑出声,“世子夫人,眼下我还未提及方家,你最好是闭嘴,以免引火烧身。”
“我今日坐在此处,便没打算全身而退。”方紫岚理了理衣摆,坐直了身体,“之前温家的那场冥婚,我也到场了。”
刘庸皱了眉,“世子夫人,你想说什么?”
“温大人死因不明,温公子伤重昏迷,温家没有人能站出来为之辩驳。”方紫岚认真道:“我想说的是,事实真相不该由你一人来说。”
“夏侯将军在此,事实真相自然不会由我一人来说。”刘庸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夏侯芸昭,“夏侯将军,你说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夏侯芸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要不要说,都随你。”
“好,夏侯将军果然痛快!”刘庸拊掌大笑,见状谢琛神色愈冷,却在对上夏侯芸昭的时候,什么都说不出。
“温家与鬼门狼狈为奸,温然更是借行商走江湖之名,与汨罗互通款曲。”刘庸说着看向了方紫岚,“世子夫人,即便温家有人能站在公堂之上,除了认罪又能做什么?”
方紫岚沉默不语,刘庸气焰更盛,“我倒是忘了,若说与鬼门狼狈为奸,你方家也有份。更不用说与汨罗互通款曲,方家可是出了你这位世子夫人。”
“汨罗之事,原与左先生有关,那日我夫人在公堂上已说的十分清楚了。”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堂下传来,围观众人不由地让出了一条路,让他走到了堂上,正是慕容清。
他走到方紫岚身边,抬手覆上了她的肩,“刘大人此言,像是要破坏我汨罗与大京的关系,其心可诛。”
他一句说的比一句重,直到最后一句,生生压的刘庸透不过气,却仍大着胆子道:“世子,若论破坏两国关系,你领兵……”
“刘大人,我夫君如今在大京做客,便是陛下都要给他几分薄面。”方紫岚厉声截住了刘庸的话头,“你当真要口出恶言吗?”
“不过是质子罢了,世子夫人倒是说得好听。”刘能冷哼一声,方紫岚毫不着恼,“刘大人,案子未审结之前,谁都有翻案的可能。但若是你非要与我夫君为难,只怕你刘家未必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刘能张了张口,却是咬牙切齿,并未置一词。
“刘大人适才提到温家与鬼门狼狈为奸。”开口的是谢琛,他定定地看着刘庸,“可有凭据?”
“谢先生,天下人皆知温家出了一位前朝淑妃,你难道不知?”刘庸语含讥讽之意,“鬼门与前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温家敢说与之无关吗?”
他此言一出,方紫岚反而安下心来。她很了解纪宁天,世人皆知众人皆疑之事,他便绝不会授人以柄。
“刘大人,这不过是你的猜测。”谢琛扬声道:“办案讲究真凭实据。你若无凭据,便做不得数。”
刘庸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刘能抢先道:“谢先生想要证据,为何不直接问夏侯将军?东南之地没有什么人或事能逃过夏侯家的眼睛,还是说谢先生心中早有定夺,故意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闻言夏侯芸昭勾了勾唇,“你何必说的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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