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明神色愈冷,他盯着男子寒声质问道:“独孤家为何会卷进来,旁人不知,难道刘大人也不知?”
男子心虚地别过头,独孤明便径自道:“当初是谁上钟灵寺怂恿燃烛大师下山,又是谁买通杀手……”
“打住。”男子截住了独孤明后面的话,抬手捂住了耳朵,“独孤小将军,这些话你要说便去和我堂弟说,和我说有什么用?”
“刘大人,我发现你们刘家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独孤明面色不虞,男子仍捂着耳朵,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都是命。”
独孤明懒得与男子多做纠缠,当即命人看守好刘家上下,之后便离开了。
而方紫岚躲在暗处,直到独孤明离去,她才隐去了身影,悄无声息地在刘家搜查了起来。
她边搜查边思考适才之事,男子的话半真半假,荣安王的尸骨应是悉数在苏州府内,只是程之砚不知从何处找来的花木,吞噬了些许,剩下的都被她交到了李祈佑手中。
只是李祈佑犹豫不决,至今都未曾在公堂之上拿出荣安王的尸骨。不过男子有句话说的不错,想用荣安王的尸骨做些什么,难如登天。
她曾想过,倘若李祈佑当堂拿出荣安王的尸骨,加之夏侯芸昭查探到的毒虫毒草线索,即便不能指认各府主事,也能严查岭南五家,届时抽丝剥茧,不愁牵涉其中的各府主事不落网。
可事到如今,李祈佑迟迟没有动作,夏侯芸昭入狱,岭南五家折了大半。醉月楼一把火,也只烧到了尹泉章身上,扯出了红泰、红荷兄妹,然而山匪未绝,与之勾结的世家权贵看似危如累卵,实则稳坐钓鱼台,谢琛奈何不了他们……
山匪?仿佛灵光一现,方紫岚看着手中的账本,落款并无姓名,只有山峦叠嶂,但照在光下细看,便能发现其中隐隐藏了一个“莽”字。
她记得红泰说过,钱文相手下有一师爷,是莽山的军师。然而此人藏头藏尾,她至今都未曾见过。难道……
“我虽是刘家人,平日不过混个富贵日子,但多少还是知道些时局,明白望风而动的道理。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总归要比一般人逃的快几分。”
男子的话像是走马灯般在方紫岚脑海中重现,直觉告诉她若是再不去找他,便要让他逃了。
思及此,方紫岚合上账本,把它放入内袋,迅速走了出去。
室外雨声未歇,仍是黑漆漆一片,没什么光亮。
方紫岚躲在檐下,心跳如鼓,周遭似有若无的血腥气昭示着出事了。
她闭上眼,靠耳朵去寻藏在雨声下的细微响动,终于让她找到了。
待她赶到时,那株假山旁的芭蕉树下摆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看装束都是独孤明带来的人。
她上前去查看,发现假山旁的石头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于是她试着推了推,假山便打开了一道缝隙。
一条暗道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小心地走了进去。然而暗道似是没有尽头,她不知走了多久,只觉越来越冷,脚步也有些不听使唤。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之时,不远处渐渐出现了些许光亮。她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影,便紧贴着石壁站定,暗中观察。
“动作快点。”男子的声音透着急切,方紫岚深吸一口气,朝他所在的方位走了过去。
男子只觉后脊发寒,来不及反应,颈侧边多了一柄剑。
“紫秀姑娘?”男子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就见方紫岚站在他身后,“你知道我姓甚名谁,却不曾报上自己的名姓,不觉得失礼吗?”
“紫秀姑娘,方才不是你说通报姓名可以省了吗?”男子讪笑着开口道:“我以为你和独孤小将军都已经离开了。”
“独孤明确实已经离开了。”方紫岚点了点头,“不然他看到你杀了他那么多手下,非得和你拼命不可。”
“什么人?”男子一头雾水地看着方紫岚,“紫秀姑娘,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能杀了独孤明的手下,却未必能杀了我。”方紫岚轻轻动了动手腕,男子的脖颈上就多了一道血痕,“紫秀姑娘说笑了,我怎么会杀人?”
“是吗?”方紫岚挑了挑眉,“你不会杀人,却会借刀。我说的对吗,莽山的军师?”
男子愣了愣,随即大笑出声,“紫秀姑娘好生厉害,你何时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
“我还以为,莽山的军师是你堂弟刘大人。”方紫岚啧了一声,男子的笑僵在了脸上,“你诈我?”
方紫岚没有理会男子的反应,自顾自道:“若你是莽山的军师,那独孤明的所作所为,倒是说得通。”
“哦?”男子饶有兴致道:“愿闻其详。”
“我曾去过西境,知道西关城外劫匪横行。有人说是独孤家纵匪,也有人说是独孤家与劫匪沆瀣一气。”方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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