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谢琛,也没有想到方紫岚会问的这般直白。他迟疑了片刻,道:“世子夫人问的是哪一桩?”
“谢先生若是这般敷衍我,那我便是问了,也没什么意思。”方紫岚敛了神色,抬手拦住了谢琛,“请谢先生在此稍候。”
谢琛停住脚步,看向前面过于平静的巷道,“不如我们换一条路……”
“以鬼门的行事作风,纵然有千万条路,皆如此杀机四伏。”方紫岚冷哼一声,“请谢先生放心,不会耽误了时辰。”
她说罢,转身走向了街边一家绸缎庄,谢琛看了过去,上面赫然有一个“方”字。
果然是早有准备,谢琛心中五味杂陈,待方紫岚再出来之时,已是另一身装束——素净紫衣,紫纱覆面,梅枝绾发,梅剑在手。
谢琛只觉后脊生寒,“世子夫人,你这是……”
方紫岚伸手比了个“嘘”的动作,止住了谢琛的话,“谢先生面前的人是紫秀,千万不要唤错了。”
她执剑径自朝前方巷道走去,边走边道:“谢先生,无论等会儿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停留、不要回头,去做你应做之事。”
谢琛张了张口,来不及说什么,就见紫色身影起落之间,便是血光一片。
“紫秀,你什么时候成了朝廷的走狗?”愤愤的声音响起,回答他的是方紫岚的一声轻笑,“至少我大摇大摆,总好过你等鬼门的走狗,只敢藏头露尾。”
话音未落,又是血溅三尺,染红了小半条巷道。
谢琛目不斜视地穿过巷道,身后刀光剑影,每次要波及到他之时,都会被方紫岚挡下。两人就这样一明一暗,一路到了温家。
门前小厮看过谢琛手中的喜帖,便放他进去了。在看到方紫岚的喜帖时,却把她拦在了门外,“贵客请留步。”
方紫岚抖落了梅剑上的鲜血,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袖,“什么意思?”
或许是她身上的杀意太慑人,小厮退了两步,站在了门槛边,“这位贵客,今日乃敝府大喜之日,你持剑而来,且衣袍带血,实在是不吉……”
“我竟不知,冥婚何时有这么多讲究了?”方紫岚打断了小厮的话,“我只问一句,有喜帖在手,你让不让我进去?”
小厮支支吾吾半晌,既不敢拒绝,更不敢把方紫岚放进去,左右为难之际,眼见门前聚起的人越来越多,急得直冒汗。
见状,方紫岚把梅剑背在身后,“我不为难你。你若拿不定主意,便去找温然来,我手中的喜帖出自他手。”
小厮唯唯诺诺,久久没有动作,方紫岚终是等的不耐烦了,“既然如此,我不介意闯进去,亲自找温然问个明白。”
“这位女侠别冲动。”小厮满脸堆笑,“我家公子过去是江湖人不假,但这毕竟是我家大人的好日子……”
他顿了顿,声音越来越低,“说句女侠不爱听的,江湖人草莽气,难免有所冲撞……”
“冲撞?”方紫岚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怎么,温然还没有金盆洗手,就想把江湖身份撇个一干二净了?”
她斜睨了小厮一眼,“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厮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江湖人多如牛毛,我确实认不得女侠……”
方紫岚用喜帖堵住了小厮的嘴,“你再仔细看看,到底认不认得。”
小厮颇为委屈地打开喜帖,在看到“紫秀”两个字的时候,吓得把喜帖丢在了地上,“你、你是……”
“紫秀。”方紫岚扬声朝温家内外道:“特来观礼。”
周遭猛地安静了下来,但不过一瞬,便好似炸开了锅一般——
“紫秀?她说自己是紫秀?”
“紫秀有喜帖,还出自温公子之手?”
“难道温家与紫秀有什么关系?”
“低声些,谁不知道紫秀背后是鬼门。前朝的鬼门,温家的淑妃,谁能说得清?”
“紫秀不是叛逃出鬼门了吗,居然还活着?”
……
议论纷纷中,方紫岚面不改色,绕过呆若木鸡的小厮,直接闯入了温家,冲姗姗来迟的温然抱拳道:“温公子,好久不见。”
温然面上一僵,不待说话,就听方紫岚又道:“我知你与温大人兄弟情深,故而听闻温大人过世的消息后,我便暗中追查……”
“紫秀……”温然匆匆截住方紫岚后面的话,却见她上前来拍了拍自己的肩,“温公子放心,你我相交一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定会把温大人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
“是吗?”温然咬牙切齿,“那敢问紫秀姑娘都查到了什么?”
“什么都查到了。”方紫岚笑意盈盈,“万事俱备,就等今日温大人大喜之日,公之于众。”
温然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紫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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