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只觉遍体生寒,就像置身于永不见光的黑暗中,看不清前路,亦走不出迷惘。
与她同感的人亦不少,观望的、涉局的都是噤若寒蝉,没有人知道下一个出事的会是谁。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夜之间铺天盖地的喜帖压下了整个东南之地紧绷的气氛,却没有任何喜气,反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一场冥婚,竟然如此大阵仗。”谢琛看着手中的喜帖,若有所思。
“姐夫,你怎么看?”夏侯名勋问了一句,谢琛没有回答,而是转了话音,“温大人之死有眉目了吗?”
一旁的叶韵摇了摇头,“温然公子并未上报异常,只说温大人是病逝。”
“温然这是想大事化了?”夏侯名勋愣了愣,随即想起什么似的道:“之前他找上我和韵姐时的态度,可不像是会掩埋此事。”
“凶杀与病逝,处理方式截然不同。”谢琛言简意赅,叶韵附和道:“确实,若是按凶杀来处理,只怕拖到结案,温然公子也未必能承袭他温家的官位。”
夏侯名勋眉头紧锁,“可即便是病逝,丧事为先,温然短时间内也得不到温大人的官位。”
“这种时候,就看谁的动作更快了。”谢琛冷哼一声,夏侯名勋只觉灵光一现,却并未抓住,只得问道:“姐夫此言何意?”
叶韵解释道:“谢先生的意思是,温然公子和傅明月小姐谁的动作更快,温家世袭的官位便会落在谁手中。”
夏侯名勋松了眉头,“温然若要承袭官位,需得温大人丧期结束。然冥婚却必须要在头七,若傅家那位小姐一入门便过继了旁支男丁到自己名下……”
他没有说下去,叶韵接口道:“那温家的官位便和温然公子无关了。”
“并非完全无关。”谢琛神色凝重了几分,“多事之秋,久未出现之人突然露面,定然不会毫无准备。”
夏侯名勋的神情晦暗不明,听谢琛问道:“有多少家接到这喜帖?”
“全东南有名有姓的全都接到了,不止权贵,不仅世家。”叶韵面色肃然,“虽然这场冥婚办的极为匆忙,但傅家像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喜帖一夜之间便送到了各家,就连时日……”
她顿了顿,谢琛的目光落在了喜帖之上,幽幽道:“明日大雨,想来诸事不易。”
与此同时,方紫岚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神色亦沉沉。
“昨日莫家人上门,今日收到了冥婚的喜帖。”阿宛的声音从方紫岚身后传来,“东南之地的风水当真不怎么好。”
“你什么时候迷信风水了?”方紫岚回过头,顺着阿宛的视线看向了桌案上的喜帖。
“又送到你这儿来了?”阿宛挑了挑眉,“方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这份不是送给方家的喜帖。”方紫岚无可奈何道:“是送给汨罗忠正世子和夫人的。”
阿宛不置可否,方紫岚径自道:“世子的身子骨自然不好接,我百无禁忌,便由我收下了。”
“你还说我迷信风水。”阿宛忍不住嘀咕,“你这不也是迷信吗?”
方紫岚轻笑出声,“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阿宛一脸不服气,方紫岚拖腔拉调,“是借口。”
“世子身体不好,你也半斤八两。”阿宛坐了下来,“要我说,你也别接。”
“是吗?”方紫岚敛了笑,走过去坐到了阿宛身旁,她这才注意到窗棂边那一抹红色,不由地问道:“怎么还有一份喜帖?”
方紫岚扬了扬手,那份喜帖便落在了阿宛面前,“打开看看。”
阿宛面露犹豫之色,但仍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然而拿起喜帖打开的那一刻便大惊失色,手一松喜帖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这是……”阿宛抓住桌案边缘,手却止不住地抖,“谁给你的?”
“温然。”方紫岚扫了一眼地上摊开的喜帖,邀请的宾客姓名一列,赫然是“紫秀”二字。
“他怎么敢……”阿宛一拍桌案,猛地站起了身,“你等着,我这就去……”
“去做什么,毒死他?”方紫岚打断了阿宛的话,她神情一滞,“我……”
“岭南温家,用毒未必比你差。”方紫岚眯了眯眼,“之前温然便放出消息,说是紫秀杀了他兄长温大人。然而到了公堂之上,却不敢这么说,只敢说是病逝,你可知是为什么?”
阿宛略一思索,“说明温大人之死另有蹊跷,经不得细查?”
“坐下说。”方紫岚抬头看了阿宛一眼,她悻悻然地坐了下来,“我说的不对吗?”
“我认识温然也有些年头了,他虽然不算滴水不漏,但做事周全远超多数人。”方紫岚淡声道:“而且,他说温大人身上有致命伤,亦有致死毒。”
“倘若果真如此,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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