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持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炮声终于开始向纵深延伸时,独立旅的一线阵地已经面目全非。战壕多处被彻底填平,防炮洞坍塌,电话线全部炸断。伤亡数字急剧飙升。
“呜哇——”一个年轻的新兵看着身旁战友只剩半边的头颅,心理彻底崩溃,丢下枪,哭喊着跳出战壕向后跑去,随即被延伸炮火炸得粉碎。
“鬼子!鬼子上来了!!”观察哨用尽最后力气发出警告。
土黄色的潮水再次涌来。这一次,日军步兵的队形更加密集,在军官声嘶力竭的督战下,踩着依旧滚烫的焦土,向着仿佛已被彻底摧毁的中国军队阵地发起了冲锋。
“进入阵地!还能动的!都给老子起来!”李云龙的声音如同破锣,他从泥土里钻出来,吐掉嘴里的血沫,挥舞着驳壳枪,将一个个被震懵的战士踹醒、拉起来。
残存的战士们挣扎着爬回几乎不存在的射击位。机枪手扒开盖在机枪上的泥土和尸体,却发现枪管已经被炸弯。步枪手摸索着寻找还能使用的武器。
“打!给老子狠狠地打!”陈阿海的声音在左翼阵地响起,同样沙哑却坚定。
稀稀落落的枪声再次响起,但远不如昨日密集。日军的轻重机枪和掷弹筒疯狂压制,不断有刚刚开火的独立旅战士中弹倒下。
“狙击手!狙杀鬼子军官和机枪手!”王林在后方观察所,心如刀绞,对着唯一还能勉强通话的步话机低吼。
郑水生率领的狙击手们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们隐藏在弹坑、废墟、甚至尸体堆中,冷静地扣动扳机。一名正举着军刀嚎叫的日军中队长额头突然爆出一团血花,仰面栽倒。一挺疯狂扫射的九二式重机枪突然哑火,主射手眉心中弹。日军的进攻节奏出现了一丝混乱。
“掷弹兵!瞄准了扔!”各班排长声嘶力竭地命令。
幸存的老兵掷弹兵们,利用日军接近的短暂时机,将一颗颗手榴弹精准地投向敌群,特别是在日军掷弹筒小组周围爆炸,有效遏制了对方的精准打击。
但日军的兵力优势和火力优势太大了。一波倒下,又一波冲上来。多处阵地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刺刀的碰撞声、濒死的惨叫声、怒吼声、爆炸声混杂在一起。
一团二连一排的阵地失守了,全员殉国。日军从这里突入,向两翼扩展。
“旅长!一团请求支援!左翼顾家宅方向快顶不住了!”钟光邦对着电话大吼,电话线时断时续。
王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发白。他看着【活点地图PrO MaX】上代表敌军的红色浪潮不断冲击着己方越来越微弱的蓝色防线,又看了看身边仅有的预备队——旅部直属警卫连和刚刚撤下来休整不久的特战营一部。
“命令一团一营,放弃顾家宅前沿表面阵地!逐次退守二线‘倒打火力点’和交通壕,进行弹性防御!告诉陈阿海,我要他在二线用鬼子的血把每条壕沟都灌满!”王林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命令李云龙,二团抽一个连,向顾家宅侧翼进行反冲击,迟滞日军扩张速度!命令炮营,不惜炮弹,对顾家宅前沿已丢失阵地进行覆盖射击,别让鬼子站稳脚跟!”
“放弃表面阵地?”钟光邦愣了一下。
“执行命令!”王林低吼,“白天鬼子的炮火和飞机太凶,硬顶伤亡太大!把鬼子放进来,拉近打,搅在一起打!他们的重火力就废了一半!我们晚上再算总账!”
这是无奈之下,用空间和鲜血换取时间、消耗敌人生存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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