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石桌上,“我刚才去大厨房,听见两个婆子在说您和哥儿的坏话!”
李瓶儿猛地回过神,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她捡起针线,声音有些发颤:“她们……她们说什么了?”
绣春把刚才听到的话,一字一句地告诉了李瓶儿,连婆子的神态、语气都学了出来:“娘,那两个婆子说得可难听了,说您对着梅树自语,说您脑子不清爽,还说哥儿的病是您过的!这分明是造谣,是潘金莲让她们说的!”
李瓶儿端着刚盛好的药碗,手轻轻一颤,几滴乌黑的药汁溅出来,落在她月白的裙摆上,晕开一片深褐色的污渍,像块洗不掉的疤。她看着那污渍,心里一阵发凉——薛姑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那香料只是铺垫,扰其心神,损其根基。”原来,她们的“铺垫”,不只是香料,还有这些流言!
她们不直接害她,也不直接害安哥儿,而是用这些碎语,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住她的脖子,勒得她喘不过气。先是说她“精神恍惚”,再是说她“照顾不好孩子”,最后,等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再用“梦萦散”,让她真的疯掉——到时候,安哥儿出了任何事,都能推到她这个“疯母”身上,任谁也不会怀疑到潘金莲头上!
“娘,您别听她们的!那些都是假的!”绣春见李瓶儿脸色惨白,赶紧安慰道。
李瓶儿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我知道是假的,可别人不知道。下人们就爱传这些闲话,传着传着,假的也成了真的。”她站起身,走到院门口,往外望了望——不远处,两个洒扫的小丫鬟正对着东小院的方向,窃窃私语,见她看过去,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开了。
午后,太阳难得露了脸,淡淡的阳光洒在院里,稍微驱散了些寒意。如意抱着安哥儿,坐在廊下晒太阳。安哥儿穿着件厚厚的小棉袄,小脸红扑扑的,手里抓着个布做的小老虎,时不时往嘴里塞。
“哥儿乖,别吃那个,脏。”如意轻轻把小老虎从安哥儿手里拿开,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小手。
就在这时,两个小丫鬟提着食盒,从院门外走过。她们是吴月娘院里的,一个叫翠儿,一个叫兰儿,平时不怎么来东小院。路过院门时,翠儿忽然停住脚步,拉了拉兰儿的袖子,压低了声音:“你听说没?上房的姐姐说,大娘子前儿还问起六娘院里的事,说近来东院动静大,夜里总不安宁,怕扰了府里的清静。”
兰儿也停住脚步,眼神往院里瞟了瞟,见如意抱着安哥儿,赶紧收回目光,声音更小了:“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官人前几日问起哥儿的病,来保管家回话时,提了一句,说六娘忧思过甚,时常夜不能寐,精神恍惚。官人听了,脸色可不好看呢,好像还皱着眉说,让六娘多歇歇,别总胡思乱想。”
“你说,六娘不会真的……”翠儿没说完,却对着兰儿挤了挤眼睛,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如意站在门外,耳朵里捕捉到了那些恶意的窃窃私语,她的心脏猛地一紧。她迅速地抱起了怀中的安哥儿,这个小生命是她的一切,她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她紧紧地抱着他,快步走进了屋里,仿佛这样就能将外面的恶意隔绝在外。安哥儿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不适,他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如意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用她那温柔的声音小声地哄着:“哥儿乖,咱们回屋,别冻着。”
一进屋,如意便将安哥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摇车里,然后她快步走到正在整理衣物的李瓶儿身边。如意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她急切地将刚才在外面听到的那些恶毒的流言蜚语告诉了李瓶儿。李瓶儿正在细心地折叠着安哥儿的小衣服,但当她听到如意的话后,手中的衣服突然滑落,无力地落在了床上。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眸中充满了冰冷的愤怒。
这些流言蜚语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地收紧,将李瓶儿和安哥儿紧紧地困在中间。如意知道,这些恶意的谣言是有人精心策划的,目的是要摧毁李瓶儿的名誉和地位。他们说李瓶儿“夜不安宁”,是为了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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