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到“信不过外人”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神还瞟了林老爷一眼,观察他的反应。
林老爷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他知道沈月娥因为庄子的事受了惊吓,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拿乔”——王熙凤是府里的主母,好心给她送补品,她却退了回来,还说“信不过外人”,这不是明着打王熙凤的脸吗?而且“外人”这两个字,也像是在说他这个老爷,还有老太太,都是“外人”。
赵姨娘见林老爷皱了眉,心里暗喜,又添了一把火:“妾身也知道,月妹妹受了委屈,心里难免多心。可这府里终究是二奶奶当家,咱们做姨娘的,凡事都得听主母的安排,哪能这么任性?月妹妹现在怀着孕,府里上下都让着她,可时日久了,难免会寒了二奶奶的心。而且这事若是传到外面,别人还以为咱们林家没了规矩,纵得妾室如此放肆,丢的可是林家的脸啊。”
她说到最后,还特意叹了口气,一副“为林家担忧”的模样。
林老爷放下茶杯,面色沉了沉。他是个极看重规矩和体面的人,沈月娥若是真像赵姨娘说的那样,恃孕而骄,不守本分,那他可不能纵容。他没说话,可心里的不悦,已经悄悄种下了。
赵姨娘见好就收,不再提沈月娥,转而说起了儿子林知礼的趣事,比如儿子今天认了几个字,画了什么画,逗得林老爷哈哈大笑,气氛又变得融洽起来。可赵姨娘知道,她埋下的种子,已经在林老爷心里发了芽,用不了多久,就会开花结果。
(三)
第二日一早,林老爷处理完公务,想起沈月娥,便想着去揽月轩看看她。他从衙门回来,走的是府里的抄手游廊,刚走到荣安堂附近,就看到王熙凤正在园子里指挥小丫鬟修剪花木。
园子里种着几株腊梅,如今还没开花,枝桠长得有些杂乱。王熙凤穿着一件石青色的袄子,领口和袖口绣着金线,手里拿着一把小剪刀,正亲自修剪着腊梅的枝桠,动作娴熟,看起来很认真。
“凤哥儿,你怎么亲自动手了?让丫鬟们做就是了。”林老爷走了过去,笑着说。
王熙凤见林老爷来了,赶紧放下剪刀,上前行礼:“老爷回来了。妾身看这腊梅枝桠长得乱,怕影响开花,就过来看看。丫鬟们手笨,剪不好,妾身还是自己来放心些。”
林老爷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腊梅上:“这腊梅是老太太最喜欢的,是该好好修剪。你有心了。”
“都是妾身该做的。”王熙凤笑了笑,话锋一转,“老爷这是要去看月姨娘?”
“嗯,”林老爷点头,“好几天没去看她了,不知道她近来怎么样了。”
“月姨娘这几日气色好了些,就是夜里还是睡得不安稳。”王熙凤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太医说,她是心思太重,总想着庄子的事,还有孙氏的死,吓得睡不着。妾身让厨房给她炖了血燕,送去让她补补身子,可她却说没胃口,又退了回来。”
她说到“退了回来”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一下,观察林老爷的反应。
林老爷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赵姨娘昨天说的话,果然是真的。沈月娥不仅退了王熙凤的血燕,还说“没胃口”,这分明是在找借口,不给王熙凤面子。
“她如今怀着孕,是该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林老爷的语气有些冷淡,“怎么还这么挑三拣四的?”
“老爷您别生气。”王熙凤赶紧劝道,“月姨娘也是可怜,接连受了惊吓,心里难免多心。她怕有人在补品里动手脚,也是情有可原。妾身已经让厨房重新给她做了些清淡的点心,等会儿让丫鬟送去,希望她能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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