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顿了顿,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刘婆子走后,春桃气得把食盒往桌上一摔:“姨娘,这也太过分了!三姨娘分明是故意刁难您!咱们去找老爷评理去!”
“找老爷?”潘金莲苦笑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青菜又老又硬,还带着一股苦味,她嚼了两下,就吐了出来。“老爷现在忙着处理生意上的事,哪有功夫管这些小事?再说,孟玉楼打着‘俭省用度’的旗号,就算我去找老爷,她也能推脱得一干二净,反而会说我小题大做,不识大体。”
“那咱们就这么忍了?”春桃不甘心地说。
“不忍,又能怎么样?”潘金莲放下筷子,看着那盘不新鲜的鱼,胃里一阵翻腾。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外的石榴树。树叶已经开始发黄,秋风一吹,落下几片叶子。“家宴在即,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惹麻烦。我的才艺还没准备好,若是因为这些小事闹得老爷厌烦,反而得不偿失。”
春桃看着潘金莲的背影,知道她心里委屈,却也只能点点头:“那姨娘,这饭怎么吃啊?我去小厨房给您煮点粥吧。”
“好,”潘金莲转过身,勉强笑了笑,“多煮点,加些小米,养胃。”
春桃应了声“是”,拿着食盒去了小厨房。屋里只剩下潘金莲一个人,她走到桌边,拿起那块还没打磨好的镜片,手指在镜片边缘摩挲着。镜片的棱角有些锋利,划破了她的手指,渗出一滴血珠。她却像是没感觉到疼似的,只是盯着镜片,眼神越来越坚定。
孟玉楼,你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吗?我潘金莲,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接下来的几日,孟玉楼的刁难变本加厉,花样百出,几乎渗透到了潘金莲生活的方方面面。
先是领布料。按照西门府的规矩,每位姨娘每月都有份例,用来做新衣裳。这月天气转凉,潘金莲想做两件春衫,便带着另一个丫鬟夏荷去了库房。
库房在府里的西北角,是一座两层的小楼,楼下放着布匹、绸缎,楼上放着首饰、珠宝。负责库房的是王媳妇,是孟玉楼的远房亲戚,平时就对孟玉楼言听计从。
王媳妇见潘金莲来了,脸上堆着假笑,迎了上来:“七姨娘来了,是来领布料的吧?快请进,快请进。”
潘金莲跟着王媳妇进了库房,库房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王媳妇走到一个货架前,从下面抽出几匹布,放在潘金莲面前:“七姨娘,您看看,这是这个月剩下的布料,您挑挑?”
潘金莲低头一看,差点没气笑。那几匹布,颜色不是深褐色就是土黄色,都是些老气横秋的颜色,根本不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姨娘穿。再摸一摸布料的质地,粗糙得像砂纸,上面还有不少结子,稍微用力一扯,就能看到线头。
“王媳妇,”潘金莲强压着怒火,“我要的是苏缎杭绸,不是这些粗布。上个月我来领,还有不少好布料,怎么这个月就剩下这些了?”
王媳妇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一丝敷衍:“七姨娘,您有所不知。前儿大少奶奶(吴月娘)让给大爷(西门庆)做秋袍,挑走了最好的几匹苏缎;然后二姨娘(李娇儿)说要给她娘家侄女做嫁妆,也挑了几匹杭绸;四姨娘(孙雪娥)要给院里的丫鬟做衣裳,也领了些;三姨娘(孟玉楼)自己留了两匹水绿的苏缎,说是要做新袄子,还说这颜色衬她的肤色。剩下的,真就只有这些了。”
潘金莲心里冷笑。李娇儿的娘家侄女早就嫁人了,哪来的嫁妆?孙雪娥院里的丫鬟,穿的都是粗布衣裳,怎么会用杭绸?孟玉楼分明是把好布料都占了,故意给她留这些次品。
“那什么时候能有新的苏缎杭绸送来?”潘金莲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