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荒原,朔风如刀,卷起漫天黄沙,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
大地已被染成暗红色,断箭残戈斜插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上。
残破不堪的“镇北军”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满是刀剑撕裂的痕迹和凝固的血块。
“守住阵线!哪怕死也要给我守住!”
方老将军喉咙沙哑地嘶吼着,手中长枪如龙,将三名蛮族士兵同时挑飞。
他银甲尽裂,左肩深可见骨的伤口不断渗血,胸前还插着三支羽箭,却仍如山岳般屹立在阵前。
“父亲,右翼已破!蛮族重骑兵已冲破我军的防线。”
次子方文渊策马奔来,头盔已不知去向,脸上带着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狰狞伤口,鲜血直流模糊了他的左眼。
方震天心头一紧:“你大哥呢?”
方文渊声音沙哑,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
“大哥他...亲率铁卫冲入敌阵,以身为饵,引敌军深入雷火区,与两千蛮族精锐同归于尽了...”
方震天身形一晃,长枪深深插入地面才稳住身体。长子方文瀚,是他最骄傲的继承人,年仅四十便已统领北境三分之二的兵力,本是他方家未来的希望。
“阿爷,东面又有敌军增援!”
少年方云霆纵马而来,银甲染血,长剑已有多处缺口。
他是方家第三代中最出色的子弟,年仅十九,却已在战场上磨砺了三年。
方震天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孙儿,又望向四周越来越少的镇北军、心如刀绞。
“云霆,你带着剩余士兵后撤三十里,去与中军汇合!”方震天沉声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少年倔强地摇头:“方家的儿郎,只有战死,没有逃兵!”
“糊涂!”方震天怒吼,“你若战死,方家血脉就真的断了!京都还有你祖母和你三叔留下的铭儿、还需要你照料。”
提到那个自出生就体弱多病、被世人嘲为“方家病秧子”的方云逸,三人心中皆是一痛。
那是方家老三唯一的孩子,也是方家这一代血脉中最为脆弱的一个。
“轰隆隆——”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蛮族大军中分出一条通道,十余头披着铁甲的巨象缓缓走出,象背上架着巨型弓弩。
“铁甲战象,他们竟然动用王庭禁军!”有士兵惊恐大叫。
方震天脸色剧变,知道全线溃败已不可避免。铁甲战象是蛮族王庭的象征,它们的出现意味着蛮族已倾尽全力。
“父亲,您带云霆走,我来断后!”方文渊忽然平静下来,眼中闪过决然之色。
他摘下胸前一枚青铜虎符,塞到方震天手中,“将这交给母亲,告诉她,儿子不孝,不能再侍奉她左右了。”
“文渊,不可!”方震天刚欲阻止,方文渊已调转马头,高举手中长剑。
“镇北军,随我冲锋!”
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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