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失去掌控的恐慌,第一次攫住了厉修剑的心。
他忽然发现,自己精心策划的棋局,不知何时,棋盘的主导权已经易手。
……
西山老宅,书房。
陆承嗣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太师椅上,短短一天,他仿佛又老了十岁。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有银行催命般的警告,有董事会成员声嘶力竭的质问,更有几个儿子惊慌失措的哭喊。
但他一个都没有接。
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陆家,这艘他掌舵了一辈子的巨轮,这一次,是真的要沉了。
悔恨、绝望、不甘……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陆承嗣颤抖着,再次拿起了那部手机。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拨通了那个不得不拨打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是陆沉渊平静到近乎冷漠的声音。
“沉渊……”陆承嗣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爷爷……求你……”
仅仅四个字,就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那个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陆家掌门人,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他所有的骄傲与尊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好。”
一个字,让陆承嗣浑浊的眼中,亮起了一丝微光。
“但是,我有条件。”陆沉渊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从今天起,我会成立一个新的投资公司,以当前市价,全面收购陆家所有人,包括您、各位叔伯以及其他旁系亲属手中,所有的陆氏集团股份。”
陆承嗣的心猛地一沉。
“股份转让后,我会成立一个家族信托基金。”陆沉渊继续说道,
“所有人,都可以根据原有的持股比例,每年从基金中获得分红。这笔钱,足以保证陆家世世代代,衣食无忧,富贵尊荣。”
“但,”陆沉渊的语气微微加重,如同最后的审判之锤,
“从签约的那一刻起,陆氏集团的任何决策、运营、管理,将与你们再无半点关系。你们,只有分红权,再无投票权与管理权。”
陆承嗣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他明白陆沉渊的意思。
这是釜底抽薪,是要彻底斩断陆家后人干预集团运营的可能!
一股被剥夺一切的屈辱感像潮水般涌来。
但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这几天来几个儿子丑态百出的争吵,是陆明事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决策,是陆氏集团这栋大厦在永无休止的内耗中轰然倾颓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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