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有自己的长远打算。现在不抓紧,将来会更被动。”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的焦点集中在“当前”与“长远”、“治标”与“治本”的平衡上。装备司更关注眼下的生产指标和项目交付,而科技司和革新办则着眼于未来的技术自主和产业升级。
会议不欢而散,没有定论。但争论的风声却迅速在部机关大楼里传开。
回到革新办,气氛明显不同了。之前还对赵四小组的工作不甚了解,甚至因马工等人的闲话而持观望态度的部分同事,现在看赵四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复杂。有钦佩,有好奇,也有担忧。
马工在办公室里变得异常沉默,但偶尔与赵四目光相接时,那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不是愤怒,更像是某种等待看好戏的冷漠。
王永革气得在宿舍里直拍桌子:“这帮老官僚!就知道守着眼前一亩三分地!看不到长远危机吗?”
陈继业则相对冷静,分析道:“这不完全是官僚的问题。装备司负责具体项目推进,压力大,担心攻关影响进度是自然的。关键是我们的论证要更扎实,要让他们看到,不解决基础问题,眼前的进度也难保长久。”
赵四点点头,陈继业说到点子上了。他意识到,这份报告触动的不只是技术路线,更是各部门的职权、资源和责任划分。阻力不仅来自观念,更来自利益。
第二天,张副局长的秘书打来电话,叫赵四去他办公室一趟。
张副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的正是那份报告。他脸色看不出喜怒,示意赵四坐下。
“报告我仔细看了。”张副局长开门见山,“问题抓得很准,眼光也很长远。周主任和我都很欣赏你的这份责任心和洞察力。”
赵四静静听着,知道“但是”马上就要来了。
“但是,”张副局长果然话锋一转,“你也听到了不同声音。部里情况复杂,各个司局都有难处。装备司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么大范围的攻关,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他手指敲着报告:“尤其是这个优先级排序,把钢铁和机床放在最前面,动静太大。有没有可能,先选择一两个影响面相对小、更容易见效的突破口?”
“比如,先把‘环境试验方法’或者‘润滑密封’这类标准性的、辅助性的工作搞起来,做出成绩,再逐步推进?”
这是明显的妥协方案,希望减小阻力。
赵四沉吟片刻,恭敬但坚定地回答:“张局长,我理解您的考虑。辅助性工作确实需要做。但报告之所以将材料和加工列为优先,是因为它们是众多‘卡脖子’问题的共同根源。”
“好比盖房子,地基不牢,墙面刷得再漂亮也经不起风雨。先攻克核心难题,才能为其他领域的改进创造根本条件。”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选择这些方向,正是因为它们影响面大,一旦突破,带动的效益也最大,能真正体现攻关的价值。我们可以制定详细的试点方案,严格控制风险,尽量减少对当前生产的干扰。”
张副局长盯着赵四看了几秒钟,似乎在权衡。最终,他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个道理。好吧,专家论证会还是要开的。听听更广泛的意见。你要做好准备,会上肯定会有更激烈的质疑。”
“是,局长。我会做好充分准备。”赵四起身告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