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范仲淹和韩琦严守礼数,一直敬称皇帝为“陛下”。朱夫子……范仲淹此言,不是说他与韩琦在称呼上冒犯了皇帝。
他是在问韩琦,也是在自问,他们可是将皇帝的自谦当成了真话?可是有过让皇帝“垂拱而治”的妄念?
他们可是……可是真的以为,士大夫能与皇帝共治天下。
范仲淹反省过,新政失败在于黑白分明,形成党争,扰乱朝政。
但皇帝私下告知范仲淹太子身份,让范仲淹去教导太子的时候,范仲淹才知道自己并未失去皇帝的信任,皇帝没有因他人的攻讦动摇君臣之谊。
那陛下在动摇什么?他的动摇又是在敲打什么?
韩琦苦笑:“欧阳永叔那道《朋党论》的上书,虽说是辩解君子结党不为营私,但对陛下而言,为公为私都不是为君王,这便是错了。”
范仲淹黯然颔首,但还是安慰韩琦道:“陛下是仁君,他只是略微敲打我等,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将我们召回。你我记住这个教训便是。”
记住教训……韩琦心情更加低落。
他们一系列激进措施的信心基础,都是建立在皇帝确实是与他们志同道合,是至公的圣君,愿意与贤能的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基础之上。
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吗?
韩琦转移话题:“你是哪一位曹家子的夫子?”
范仲淹道:“皇后的侄儿曹暾,乃是郎君。”
汉代时起,官宦子弟都可自称“郎君”。但自唐时起,“郎君”也是太子的别称。
韩琦想说什么,但又抿住嘴,只是脸上浮现一抹焦躁。
两人为挚友,即使韩琦不说,范仲淹也知道韩琦想问什么。
所以皇帝暗示他,给予他充足的信任,让他可以将太子身份告知他人时,范仲淹最初没想过告知任何友人。
最终,韩琦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渴望,没将话问出口。
他没有问,太子性格如何,他们能否借由教导太子,将太子影响成为他们希冀的贤明仁义之君。
韩琦挣扎了许久,缓缓吐出一口贪心不足的浊气,苦笑道:“希文啊,你不该来寻我。”
范仲淹平静道:“我本不打算去寻任何人,只是碰巧遇见你了,就没忍住。”
韩琦看着范仲淹脸上的乌青,握拳抵住嘴唇,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抱歉。”
范仲淹摇头:“无事。你可别再告知他人了。”
富弼离得太远,此等重要之事不能在书信中透露;欧阳修等人太过冲动,恐不能隐藏秘密。
范仲淹来见韩琦虽是一时冲动,但韩琦确实是能保守秘密的人,又即将外放扬州,告知他也不会影响大局。
韩琦点头承诺:“我绝对不会泄露秘密。”
承诺后,韩琦有点郁闷:“但陛下此举是不是太过荒唐?”
朝中同僚可是为陛下的继承人焦虑不已啊,陛下怎么能将太子藏起来不告诉天下?
范仲淹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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