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还是高兴起身唱喏。
但除了赵怀安自己踊跃,在听完杨庆复的调度后,幕下却是一阵沉默。
赵怀安还没发现为啥,那边黄头军的左军使李铤忍不住站出来,抱拳问杨庆复:
“节帅,末将听此番调度,怎么都是我川西军安排在最前线,使相带来的外藩诸军在干什么?在后面坐壁上观?”
是的,一众军将们沉默都沉默在这个地方,杨庆复的调度是好,以三面合围汉源谷地,而且诸军都居高岭坪台,居高临下,可以随时发现情况支援友军。
但整个汉源谷地外面一圈的,全部都是他们川西军,合着这一仗就是他们川西军的事?高骈手下的人不拿饷?凭什么他们顶在一线。
杨庆复看李铤站了出来,并没有发怒,因为他知道,李铤其实是想让自己解释一下。
黄头军是杨庆复很看重的精锐,不仅仅是因为吏士精锐敢战,更重要的是左右兵马使都是他很看好的军事将领。
尤其是这个李铤,作战骁勇,为人质朴忠诚,是难得一遇的将才。
在他没遇见赵怀安之前,他一直将此人作为自己的衣钵传人,所以和李铤有着亦师亦友的情分。
此刻李铤站出来打配合,杨庆复想了一下,掏心窝子和众将说道:
“就在今天,鄜坊都将阴元义被使相给砍了。我去时相那边开会,会上使相把刀往地上一丢,问咱们能不能打,不能打现在就拿刀抹脖子,可要是现在不抹,上了战场不拼命,使相就杀咱们满门。”
“现在我能坐在这和大伙说话,就说明我没抹脖子,所以一旦咱们川西军在战场上缩了,使相肯定是要杀我满门的,我满门都不保,到时候我想保兄弟们,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此时,幕下一片哗然,他们没想到高骈直接杀了鄜坊都将阴元义,这人可不是没有背景的,现在直接被高骈祭了旗了,刚刚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这会全都缩起了脑袋。
高骈的确有一套带将的手段,那就是敢杀人!
杨庆复也有点意兴阑珊,对众将道:
“就按照我说的去调度吧,此战不是咱们杀光南诏人,就是被使相杀,既然如此,为川西,为朝廷,拼这一仗!”
一众军将齐齐起身,然后唱喏就退了下去。
只有赵怀安和李铤被杨庆复单独留了下来,显然有军务要留给他们。
……
赵六他们一直在外头等,半天才见自家都将从幕下出来,连忙围了过去。
豆胖子最直接,小声问了句:
“大郎,杨帅是不是要让咱们去打汉源。”
果然,保义将们也是历练出来了,也知道此战关键在于是否先拿下谷中的汉源城。
而一般这种任务,都是保义都的活。
赵怀安摇了摇头,对众人道:
“一开始的确是想让咱们去打汉源的,但黄头军的李铤把这活揽下来了。”
几个知兵的军将面面相觑,还有这么实诚的军将呢?打汉源可不是什么好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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