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糊涂!奴婢猪油蒙了心!前几日因为…因为送茶时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被大少奶奶责罚,扣了月钱,奴婢…奴婢就怀恨在心,所以才…才想出这个法子报复…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没有人指使!没有人指使啊!”她语无伦次,却死死咬定是个人恩怨。
“好一个‘一时糊涂’!好一个‘怀恨在心’!”陈桂澜轻轻鼓掌,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为了报复我,不惜烧毁黄家库房,险些酿成大祸,还要嫁祸给我的贴身丫鬟。这般狠毒的心思,这般决绝的手段,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讽刺,目光却锐利如刀,直刺林玉娇。
她转向黄元燊,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更重的分量:“夫君以为,如此背主行凶、心思歹毒、还试图攀诬主子的奴才,该如何处置?今日她敢放火,明日就敢杀人。黄家,容得下这样的祸害吗?”
黄元燊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他心知肚明翠儿只是替罪羊,背后主使是谁,昭然若揭。但事已至此,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他只能弃车保帅,尽快平息事态。他不能为了一个丫鬟,让林玉娇彻底颜面扫地,那也等于打他自己的脸。
“拖出去!”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重打五十大板!然后立刻发卖到最苦最远的矿上去!黄家容不下这等恶奴!”
“大少爷饶命啊!二太太!二太太救救奴婢!奴婢知错了!求求您…”翠儿的哭喊声凄厉绝望,她被两个粗壮婆子毫不留情地拖拽下去,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死寂。
林玉娇强作镇定,脸上挤出几分愧疚和痛心,对陈桂澜道:“姐姐,都是我管教无方,竟让身边出了这等无法无天的贱婢,险些酿成大错,惊扰了姐姐,妹妹…妹妹真是无地自容…”她说着,拿起手帕擦拭眼角,似乎真有泪光。
“妹妹言重了。”陈桂澜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显疏离,“下人不懂事,心思歪了,与主子何干?只是…”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下人们,最后落回黄元燊身上,“经过此事,我倒觉得,库房的守卫和管理还需进一步加强。以往的制度,看来是松懈太久了。不如从明日起,库房加派一倍可靠的人手,三班轮值,所有人员进出,无论等级,无论缘由,必须持有我的对牌手令,并详细登记在册。夜间巡逻,也必须将库房列为重中之重。夫君,妹妹,以为如何?”她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是借着这场风波,名正言顺地收紧权力,将库房彻底打造成铁板一块。
林玉娇咬碎银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只能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姐姐考虑得是,理应如此严加看管。”她知道,经此一役,她再想轻易插手库房事务,已是难如登天。
黄元燊深深看了陈桂澜一眼,眼神复杂难辨,有恼怒,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挥了挥手,带着浓浓的疲惫:“就按你说的办。福伯,具体人手安排,你配合大少奶奶。”说罢,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大步离开,背影竟显得有些仓惶。
林玉娇也待不下去,勉强维持着仪态,匆匆离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看似以处置一个丫鬟而告终,但在场所有明眼人都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大少奶奶陈桂澜,用她的冷静、智慧和强硬手腕,在短短一天之内,先破“端砚局”,再反“纵火案”,不仅稳固了库房管理权,更是极大地树立了威信,震慑了宵小。
回到房中,碧荷替陈桂澜卸下钗环,仍心有余悸,手还有些发颤:“小姐,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若不是您洞察先机,沉着应对,奴婢…奴婢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怕什么?”陈桂澜望着铜镜中自己清冽的眉眼,语气平静,“这还只是开始。经此一事,林玉娇必定怀恨在心,往后的明枪暗箭,只会更多、更毒。”
“那咱们…”碧荷忧心忡忡。
“水来土掩,兵来将挡。”陈桂澜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冷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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