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纸条,是孔雅发作欺上瞒下的庄头,将孔家田庄原本一成租子改为和其他家一样的三成租子时出现的。
这一次,她虽然小心再小心,却还是中了招,再一次卧病在床。
直到孔老夫人出面,又将租子改回了一成,她才渐渐好转。
孔雅说到这里苦笑连连,“祖母说我刻薄贪财,佃农们终年辛苦,有时候却连饭都吃不饱,我不该与他们争利。
那时候祖父已经致仕,家中又无店铺,全靠田庄的租子嚼用。
虽则暂时能支撑,但祖母常年靠灵芝、人参养着,祖父和小叔又爱买些古画、名砚的。
家中迟早要入不敷出,到时候我们又要怎么办?
祖母却说,到时候她就去死,绝不连累我们”。
孔雅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祖母说她要去死,我还能如何,我想不到到时候了”。
萧软软摸了摸下巴,前所未有地认真道,“现在应该已经是到时候了吧?
一会吃过饭,我提醒提醒你祖母,已经到了她去死,不连累你们的时候了”。
霍伯征怒,“还请萧姑娘慎言!”
萧软软啧了一声,“我慎言,你未婚妻就要被连累死了!
霍大公子,不如你来帮我做个选择,到底是不慎言,让你祖母去死,还是慎言,让你未婚妻去死?”
“你——”
“伯征,勿与女子多辩”。
孔灵子皱眉打断他,“听雅姐儿继续说”。
经那一次,孔雅灰了心,不敢再“开源”,只努力节流,精打细算地为家中节省开支。
孔老太傅几人都是简朴的性子,无所谓冬衣是一套还是两套,桌子上是荤菜还是素菜。
除了孔柔母女有怨言外,其他一切都好。
纸条也没再出现过,安宁得仿佛她之前的“刻薄贪财”才是错。
这样平和的时间一直持续到她十五岁,孔雅的及笄礼并未大办。
一来是孔老太傅性子使然,另外就是她竭力劝阻,生怕家中因为自己的及笄礼又花用糜多,无法补上亏空。
及笄礼上,霍伯征送了她一匹小马,栗红色的母马,温顺又漂亮。
她很喜欢,但她知道她留不长。
养马要修建马厩,要买新鲜的饲料,要有专门伺候的马奴,这些都是额外的花用。
及笄礼第二天,霍伯征带着她和孔柔去城外的马场,教她们骑马。
阳光下,她骑在漂亮的小马上,高大英俊的未婚夫温柔又耐心地为她牵着马,她只觉自己灰暗的人生终于看到了阳光。
她还有表哥,等她嫁给表哥,一切就都好了,都好了——
当天晚上,第三张纸条再次出现,她恨得浑身发抖。
十五天后,霍伯征休沐,又带着她去城外马场学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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