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此刻最真实、最原始的渴望,也是最容易引起对方共鸣的情感。
“活下去?”哑巴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其难看、充满了苦涩和近乎残忍的嘲讽弧度的笑容,“沾上这些事,想干干净净地活下去……比徒手爬上光滑的冰崖还要难上一万倍。”他抬起那双浑浊却锐利得可怕的眼睛,望向岩洞顶壁那条透入一丝微弱天光的裂缝,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岩层,看向了某个遥远时空中的、尸山血海般的过去,“‘第七观测站’……是观察我们的眼睛,也是埋葬知情者的坟墓。‘守护者’……听起来光荣?不过是‘他们’养在羊圈门口、最后也要被一起处理掉的看门狗。‘收割’……不是简单的杀人,是清洗,是抹除,是……连你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所有记忆,都要从这个世界、从时间线上被彻底擦掉、不留一丝尘埃的……终极毁灭。”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极寒冰原上刮来的冰屑,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寒意,让林伟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这简短的几句话,虽然依旧抽象,却无比残酷地印证了U盘信息中那些最可怕的猜测!地球文明,人类族群,真的只是某个高等存在观察下的“试验场”,并且随时可能因为“不合格”或“失控”而被执行彻底的“格式化”!
“他们……‘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林伟忍不住追问道,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想知道敌人的真面目。
“为什么?”哑巴嗤笑一声,那笑声比夜枭的啼哭还要刺耳难听,“蚂蚁需要理解人类小孩为什么用开水浇灌它们的巢穴吗?庄稼需要明白农夫为什么要在秋天挥舞镰刀吗?在‘他们’眼里,我们……或许连蚂蚁和庄稼都算不上。我们只是……一块试验田里偶然变异、或者长得不够整齐的杂草,碍眼了,有潜在风险了,就要被连根拔起,扔进焚化炉。”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一种看透一切的、令人绝望的悲凉,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近乎认命的麻木。
“那……‘钥匙’呢?”林伟趁热打铁,抛出了从“冰冷注视者”那里得到的、可能是唯一一线生机的关键词,“我在那些残缺的信息碎片里,好像还瞥见过‘钥匙’这个词,它似乎……跟阻止‘收割’有关?”他将这个信息的来源依旧归结于U盘碎片,保持了说辞的一致性。
“钥匙?!”哑巴像是被一道高压电流击中,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近乎疯狂的光芒!他身体前倾,快如闪电般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如同铁钳般的手,一把死死抓住了林伟的手臂!力量大得惊人,抓得林伟感觉自己的臂骨都在**作响!“你还知道‘钥匙’?!你还看到了什么?快说!一个字都不要漏!”他的情绪瞬间失控,与之前那死水般的沉寂判若两人,呼吸急促,眼中布满了血丝。
林伟心中剧震,知道自己终于触碰到了最核心、最敏感的机密!他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几乎要碎裂的剧痛,快速而清晰地回答:“只有这个词!‘钥匙’!其他的……信息太破碎了,完全看不清上下文!好像……隐约还提到了‘负熵节点’?它们之间似乎有关联?”他再次抛出一个诱饵,既是试探哑巴知识的深度,也是为了将话题引向更具体的、可能具有操作性的方向。
“负熵节点……钥匙……钥匙……节点……”哑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词,眼神剧烈地闪烁、变幻,脸上肌肉抽搐,仿佛有无数个念头和回忆在脑海中激烈碰撞,希望、怀疑、恐惧、狂喜、痛苦……种种极端的情绪如同走马灯般交替闪现。他猛地松开手,像是无法承受这巨大的信息冲击,踉跄着站起身,在狭小的岩洞内烦躁地、毫无章法地踱了两步,然后猛地停住,转身死死盯住林伟,目光中充满了极度的不信任和更深的审视:“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普通的程序员,怎么可能接触到这种层次的信息?又怎么可能从‘清理者’那种专业刽子手的围捕中活下来?说!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咆哮的质问,岩洞四壁都传来了微弱的回音。
林伟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危险的考验降临了!他之前透露的信息,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偶然得到U盘的倒霉蛋”应有的认知范围,引起了哑巴最深的警惕和怀疑。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能够自圆其说的解释,否则之前所有的铺垫都可能前功尽弃,甚至立刻引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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