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避开地上的障碍物和低矮的岩壁凸起,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林伟跟在他身后,借助对方隐约的背影和远处手电的微光(他不敢一直开着手电省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感觉自己就像在跟随一个引导亡魂的幽灵,走向未知的深渊。
隧道仿佛没有尽头,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主要是林伟的)和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响。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在林伟感觉体力即将再次耗尽,眼前阵阵发黑时,走在前面的哑巴突然停了下来。
他停在隧道侧壁一处看起来毫无异常、布满湿滑苔藓的岩壁前。只见他伸出带着手套的手,在几块看似天然形成的岩石凸起上摸索了几下,似乎按动了某个极其隐蔽的机括。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簧响动。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石头摩擦的声音响起!那面看似完整的岩壁,其中一块约一人高、半米宽的巨大岩石,竟然缓缓地向内旋转,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略带霉味、但比隧道中清新干燥得多的空气从里面涌出!
林伟看得目瞪口呆!这机关设计得如此精妙隐蔽,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哑巴侧身,如同游鱼般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林伟压下心中的震惊,也连忙侧身跟上。
钻进缝隙,里面豁然开朗!这是一个不大但相当规整的天然岩洞,大约二十平米见方,明显被人为精心改造过。洞壁被修葺得相对平整,甚至还用混合了草筋的泥土进行了简单的粉刷。洞顶有一道天然的裂缝,巧妙地安装了一块磨砂玻璃,将外面微弱的星光引入,提供了一点可怜的照明。角落里,挂着一盏散发着昏黄温暖光线的老式煤油灯,这是洞内主要的光源。
洞内一角,用干燥的茅草和厚厚的、洗得发白的帆布铺成了一个简易的地铺,上面整齐地叠放着一张破旧但干净的狼皮褥子。旁边有一个用石块和泥土垒砌得十分牢固的简易灶台,上面放着一个黝黑的小铁锅和几个搪瓷缸子。洞壁一侧,开凿了一个小小的壁龛,里面放着一些简单的调料、压缩干粮和几个罐头。最让林伟惊喜的是,他听到了清晰悦耳的“滴答”声,循声望去,在岩洞另一侧的角落,有清澈的水珠不断从岩石缝隙中渗出,滴落下方一个被打磨光滑的石洼里,已经积攒了半洼清澈见底的淡水!水洼旁边还放着一个葫芦做成的水瓢。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五脏俱全、隐蔽性极高的完美避难所!与外面那个危机四伏、阴冷潮湿的死亡隧道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
“水,可以喝。”哑巴指了指那个石洼,声音依旧沙哑平淡。然后他走到那个壁龛旁,从一个破旧但结实的木箱里拿出一个军用水壶,扔给林伟。又拿出一个更小的、带着红十字标记的铁皮盒子,打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干净的纱布、绷带、一小瓶标签模糊的高度白酒、一包磺胺消炎药粉,甚至还有一套用油纸包好的缝合针线!
“自己处理。干净点。”哑巴言简意赅地吩咐道,然后便走到洞口那块伪装岩石旁,将其轻轻推回原位,只留下一条极细的缝隙用于观察和透气。接着,他走到洞口内侧,靠墙坐下,拿起那把钢弩,开始默默地擦拭保养,不再看林伟,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需要暂时收留的流浪动物。
林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绝处逢生的感激,更有一种面对这个深不可测男人的深深忌惮和一丝敬畏。他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知道行动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他先走到石洼边,用葫芦瓢舀起清冽甘甜的泉水,贪婪地喝了几大口,干渴得快要冒烟的喉咙和身体终于得到了滋润。然后,他拿起水壶装满了水,又拿起白酒和急救盒,走到煤油灯下光线最亮的地方,开始咬牙处理自己一身恐怖的伤口。
用泉水清洗伤口,用高度白酒消毒(那滋味如同上刑),撒上消炎药粉,用相对干净的纱布和绷带重新仔细包扎……每一个步骤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和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但他硬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力,一声不吭地完成了。哑巴提供的药品虽然简陋,但在这个环境下已经是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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