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卧室看书,听说他来了,赶紧跑出来,生怕是赵振国出了啥事儿。
“崔主任咋大冷天来了?是我家振国...”话没说完就变了调。
“振国没事,是别的事。”
崔明义解了棉袄扣子往沙发上一坐,冻僵的手指头接过婶子递过来的大茶缸子暖着。
等手指头活泛了,他解开公文包,把报纸递给宋婉清,“宋同志,咋没见你报名啊?是没瞧见报纸么?”
话刚出口,老婶子嗐了一声,震得里屋睡觉的棠棠\"哇\"地哼唧起来。
还好就吭叽一声就没再哭了,也省了宋婉清去哄了。
“报了报了!”老婶子拍着大腿,“我陪着她跟王胜利他们一块去的公社,咋会没报呢?”
说着转向宋婉清,“是不是啊清清?”
“我报了名的,怎么会?”宋婉清脸越来越白。
崔明义没法回答她,眉头拧得跟晒干的苦瓜似的,手指在膝盖骨上敲得嗒嗒响。
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映得那脸色跟调了灰的浆糊似的,阴一阵晴一阵。
他把公社那摞报名表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见着宋婉清的名字。
再想起李友良火烧屁股似的送表样儿,后脖颈子\"嗖\"地窜起一股凉气,这事儿,怕不是耗子啃书本,咬文嚼字里藏着猫腻呢!
他着急地问:“小宋同志,家里可还有一寸照片?”
宋婉清\"嗯\"了一声,转身往卧房去,不多时捧着个印着饼干的铁皮盒子出来,掏出个油纸包,三张一寸照片整整齐齐码着。
崔主任嘴上没挑明,可宋婉清琢磨明白了,自己的报名表准是出了幺蛾子。
报纸上白纸黑字写得透亮,高考报名需要三张一寸照、五毛钱报名费,还有信息登记表。
登报的隔天,拍照片那天,照相馆门口跟赶大集似的,乌泱泱全是后生闺女,个个抻着脖子往前挤。
这年月照片金贵得跟眼珠子似的,一张一寸照三毛钱,够称半斤带膘的猪肉。
好些人舍不得洗多,都是俩仨人拼着洗,一版照出来跟糖葫芦串似的。
偏宋婉清咬咬牙洗了一整版,八张照片摞起来,加上拍照钱,足足掏了三块钱。
当时肉疼得直嘬牙花子,可后来赵振国来信,酸话跟山西老陈醋似的,倒觉得这钱花得值当。
现在一听崔明义的话,更觉得当初这三块钱花得值当。
听她说有照片,崔明义心里头跟揣了只蹦跶的野兔似的,七上八下直打鼓。
宋婉清报名表没了,明显就是有人做鬼,敢在自己地盘做鬼,说明对方后台很硬,根本不怕自己,这咋整?
在得罪那人和交好赵振国之间,崔明义很快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张报名表,递给宋婉清。
宋婉清也没废话,提笔就写,顺便还吩咐婶子去熬点浆糊,粘照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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