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狂欢过后是极致的疲惫。
工人们东倒西歪地躺在车间的各个角落,沉沉睡去,鼾声此起彼伏。
陈不凡靠在那台崭新的电解槽冰冷的钢架上点燃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感觉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抗议的呻吟。
太累了,重生以来,他从未感到如此疲惫。
一件带着淡淡皂角香味的灰色外套,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周彩彩提着一个铝制饭盒,安安静静地蹲在他身边。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但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能将钢铁融化的心疼和骄傲。
“妈让我给你送点吃的。”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不凡没有说话,他只是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周彩彩的身体颤了一下,任由他握着。
“都结束了吗?”她问。
“不。”
陈不凡看着眼前这台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钢铁巨兽,摇了摇头。
“才刚刚开始。”
周彩彩咬着嘴唇,她把头轻轻靠在了陈不凡的肩膀上。
“我怕。”
“怕什么?”
“怕他们再来害你。”
陈不凡转过头,看着她那张清丽的脸庞,看着她眼里的恐惧。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彩彩。”
“嗯?”
“相信我,以后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还有我们的家。”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力量。
周彩彩用力地点了点头,把脸埋在他的肩上,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衬衫。
就在这难得的温情时刻,一个身影从车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是赵铁柱。
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他走到陈不凡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开口。
“总工。”
陈不凡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和锐利。
“说。”
“韩林宇那边……有动静了。”
赵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安排在市里医院的眼线刚刚传来消息,今天下午,韩林宇派了他的秘书去医院打听咱们厂那几个受伤工人的情况。”
陈不凡的眉头皱了起来。
打听伤情?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问得很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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