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凡偏不。
他要做的,就是把烂掉的部分,一刀一刀连皮带肉地全都剜掉!
他先拿起了人事档案,翻开第一份,刘鹏飞。
履历写得很漂亮,厂里资历最老的一批员工,省里的技术标兵,高建军亲自提拔的技术部副主任。
陈不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拿起一支红笔,在那份履历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叉。
下一个,再下一个。
他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他的脑子里有前世几十年的记忆,谁是草包谁是小人,谁有真才实学却被埋没,他一清二楚。
那些高建军和刘麻子的亲信,那些靠着溜须拍马上位,尸位素餐的家伙。
红笔,叉。
红笔,叉。
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叉,像一把把尖刀宣判了这些人的死刑。
很快他又换了一支蓝笔,他翻到一份档案,很薄很简单。
老张,张建国。
初中学历,自学成才,在技术部干了十五年,年年评优却连一次提干的机会都没有。
家庭关系那一栏写着:与高建军副厂长因分房问题产生过矛盾。
陈不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用蓝笔在张建国的名字下面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提拔!必须提拔!
下一个,王涛,烧碱车间的技术员,三十出头,技术扎实,就因为不肯给车间主任送礼,被发配去看管道,一看就是三年。
蓝笔,圈。
下一个,孙丽,实验室的化验员,业务能力全厂第一,因为长得太漂亮被李卫国骚扰,严词拒绝后被处处穿小鞋。
蓝笔,圈。
一个又一个蓝色的圈,圈起来的是红星厂未来的希望。
一下午的时间,陈不凡就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用一支红笔和一支蓝笔,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对红星厂技术力量的第一次大洗牌。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斜。
“呜——”
下班的汽笛声长长地响起。
陈不凡放下了手里的笔,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又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后背,伤口又开始疼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厂区里潮水般涌出的人群,那些鲜活的,疲惫的,麻木的面孔。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个厂子就会因为他,彻底变一个样。
陈不凡没有急着走,拿起了那摞蒙家元送来的账本。
如果说人事档案是骨架,那这些账本就是血肉。
他翻开第一本,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假发票,白条,虚报的采购单……一张一张密密麻麻,像附在骨头上的蛆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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