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嘴里不停地咒骂着,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
他想不通!他怎么也想不通!关于“的确良”的事,是他和高建军最核心的秘密,除了他们俩只有几个绝对的心腹知道。
陈不凡这个小杂种,他是从哪儿听说的?难道是李卫国那个蠢货?不可能!李卫国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就在他快要把自己逼疯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是老张。
老张小心翼翼地把陈不凡交代的话复述了一遍,特别是那些精确到品牌的零件型号。
刘麻子听完,整个人都傻了。他愣了足足有半分钟,然后猛地抓起桌上的搪瓷茶缸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哐当——!”
茶缸碎裂,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刘麻子像疯了一样咆哮。
他懂了,陈不凡这不只是要东西,这是要他的命!
照着这个单子买,别说捞油水了,他连一点手脚都做不了!采购科这块肥肉,算是彻底被架在火上烤了!
不行,这件事必须马上告诉高副厂长!
刘麻子再也坐不住了,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似的冲出办公室,直奔办公楼三楼的副厂长室。
……
副厂长办公室里,窗明几净。
高建军正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定神闲地看着一份报纸。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不像个工厂干部,倒像个教书先生。
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刘麻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高厂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高建军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缓缓放下报纸,看着自己这个狼狈不堪的头号心腹,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股子官腔。
“是陈不凡,那个小畜生!”
刘麻子扑到他办公桌前,上气不接下气地把刚才在技术部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学了一遍。
当听到“的确良”三个字时,高建军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猛地收缩了一下。他脸上的从容和镇定,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高厂长,他还说……他还说要亲自带人查咱们的仓库!”
刘麻子的声音都在发抖。
高建军沉默了,他摘下眼镜,用一块干净的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镜片。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刘麻子站在那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知道,高厂长越是平静,就说明他心里的火烧得越旺。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高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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