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旁边的伍成宣攥着木锨,掌心沁出的汗濡湿了木柄,目光死死钉在模具上,连眨眼都舍不得多眨。
“莫急。”
汪叔声音带着沙哑的笑意,“前日试配时,这凝土半日便不粘手,如今日头正好,再过两个时辰便见分晓。”
伍成宣点点头,却依旧不肯挪步。
工坊里静得只闻窗外的蝉鸣,日影从屋梁挪到墙角,一寸寸掠过模具。
终于,汪叔直起身,抬手敲了敲模具边缘,陶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而非往日的软塌声响。
他示意伍成宣合力掀开陶模,一方青灰色的硬块赫然露出,表面光洁,质地紧实。
两人各执一端轻轻晃动,竟纹丝不动。
“成了!真的成了!”伍成宣猛地攥住汪叔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
要是有人在这便会瞧见,一个大汉正激动地晃着老农的胳膊,看着别提有多奇怪了。
汪叔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反复摩挲着那方凝土,指尖的粗糙与硬块的坚实相撞,是连日来疲惫里最真切的慰藉。
他用力点头,语气斩钉截铁:“这水泥终是成了!”
两人欣喜若狂,伍成宣忍不住原地踱了两步,又俯身去摸那硬块,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有了去处。
汪叔忽然抬手按住他,神色凝重起来:“此事重大,关乎修渠筑城,片刻不能耽搁!”
伍成宣立刻回过神,连忙应道:“你说得是!我这就去取纸笔!”
案几旁,汪叔亲自执笔,手腕虽有些发颤,字迹却遒劲工整。
写完,他吹干墨迹,将帛书仔细折好,塞进密封的木匣。
“速往咸阳宫,交予郎中令署下李邯,不得有误!”汪叔的声音沉如磐石。
伍成宣躬身应诺,翻身上马。
马蹄扬尘,直奔宫城而去。
工坊外,马蹄声扬尘而去,汪叔再回头望向那方水泥,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
未来不久的大秦土地上,终将因这方寸硬块,筑起千百年不倒的基业!
咸阳宫宫门外,侍卫验过令牌,引伍成宣至郎中令署值宿处。
此处廊庑相连,案牍林立,几名身着青色郎中袍的官吏正处理文书,李邯恰在其中整理机要简牍。
见伍成宣疾步而来,他起身相迎,接过木匣细细查验:“封泥完好,工坊之功,幸不辱命。”
伍成宣松了口气,躬身告退。
李邯当即束紧革带,捧着木匣往内宫方向去。
郎中属郎中令管辖,掌宫禁侍从、传递机要,穿行宫闱恰是本职。
穿过层层宫阙,抵达后西偏殿外的值守处。
李邯止步于阶下,见内侍走上前来,便双手奉上木匣:“工坊急报,烦请转呈公主,此乃机要,万望速速递达。”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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