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张继生时断时续,带着哭腔的咒骂。
“爹!是林阳那王八蛋挖坑坑咱啊!准是那个八爷派来的狗腿子!我……我这腿快疼得裂开了啊……”
刚才溜过来的几个张家小辈,早把村里惊天的变故结结巴巴传了过来。
父子俩如同被兜头浇了两桶三九天的冰碴子水,心一下子凉到了腔子眼。
张老根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在惨白月光下拧得变了形,眼珠子乱转,仍在算计着最后的挣扎。
恰在此时,林阳那不高不低,却清晰得像冰刀子刮过石板的声音,从山坡上稳稳地飘了下来,每个字都砸在人心口窝里:
“张老根,带大檐帽的这会儿怕是已经出了乡政府大门了!”
“留着点力气,琢磨琢磨待会儿怎么把你这张老脸拾掇拾掇好看点,想想怎么交代你的功劳吧!”
这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老根猛地扬起头,浑浊的眼珠子里爬满血丝,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绝望嘶吼,唾沫混着白汽喷溅出来:
“姓林的!你这是血口喷人!刚才是你逼我!你拿刀子逼我的!”
“我张老根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直,绝没干过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我们爷俩那是好心好意去帮你……”
林阳的身影恰好从坡顶的松树阴影里踱了出来,月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沟底的狼狈景象。
他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的、带着冰碴子的讥笑。
“呦呵?这会儿嘴倒是梆硬。我就料到你们这对父子爷俩得翻脸不认账。”
他慢条斯理地拖长了尾音,目光如同带着倒刺的鞭子,扫过身后涌上山坡的靠山屯村民,抽打着他们紧绷的神经。
“幸好老天爷开眼啊……我有的是证人!”
张老根浑浊的眼睛骤然瞪得滚圆,如同被一记闷棍击中太阳穴。
他难以置信,带着一丝垂死疯狂和威胁的目光,死死钉向那些往日里见他如同避猫鼠的村民身上。
“谁敢!我看你们谁敢给这姓林的当假人证!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老子倒要瞧瞧……”
林阳喉咙里猛地爆发出一阵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爆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不经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好!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张老爷!死到临头,架子倒还端得挺足!”
他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陡然变得如鹰隼般锐利,冰冷地锁定沟底。
“你们两个,手持双筒猎枪恶意行凶抢劫,人证物证铁板钉钉!”
“张继生刚才那一枪,打在我身侧不到两步远的树干上!枪眼子现在还透着火药味!”
他伸出手指,狠狠指向人群背后那棵黑黢黢的老桦树。
“别特娘的跟我狡辩什么天黑走火!这枪眼就是铁证!人证物证都在,你们留着劲头去跟法官讲吧!”
他的目光凛然地扫过身后一张张或紧张或愤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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